傻柱此時正看著場上的李煥，聽見易忠海的呼喚后，搓著他那油乎乎的大手慢慢逼近李煥，邊走一邊說道："小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當著老子的面還敢打人，一會你給我乖乖配合，要是不配合，你柱爺我收不住力氣別再把你傷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
話音未落，李煥就見傻柱那粗壯的胳膊就要搭上自己的肩膀。就好似肌肉記憶一般，李煥肩頭微沉卸了傻柱的力道，隨即反手扣住傻柱的手腕，再借力一擰。傻柱 "哎呀" 一聲滾到地上，不愧是四合院戰神，只是一瞬間，他就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
"小兔崽子，我倒是小瞧你了，柱爺我今兒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傻柱起身后突然暴喝，蒲扇似的巴掌直奔李煥面門而來。這招 "黑虎掏心" 讓傻柱在軋鋼廠的歷次打架中從未失手過，可誰承想李煥看見傻柱沖過來不退反進，順勢又是一記 "別臂" 扣住傻柱的手腕。
人群發出驚呼。閻埠貴驚得跳了起來："這小子還會摔跤？以前沒見他練過啊。"
李煥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借力打力，傻柱二百斤的身子竟被帶得轉了個圈。傻柱的身子 "嗖" 的一下子擦著八仙桌飛了出去，把桌子上的搪瓷缸全部掃落在地，好巧不巧的燙得茶水又灑在了劉海忠的勞保鞋上："哎喲喂！我的腳啊，可燙死我了！"
就見李煥墊步擰腰，腳下八卦步展開，又竄到傻柱身前。還不等傻柱反應過來，就聽見李煥大喊一聲 "二大爺，接著"，便一把抓向傻柱腰部，一發力就把傻柱甩向二大爺。這位二大爺正抱著腳單腿跳著起勁呢，冷不丁被二百斤的傻柱來了個泰山壓頂。只聽 "咔嚓" 一聲，兩人身下的長凳斷成四截。
"哎喲我的老腰啊！" 劉海忠殺豬般嚎叫頓時響了起來，腰上的肥肉也被傻柱壓得從褲腰里擠出來。賈張氏笑得直拍大腿："劉海忠這個老東西，別說長得不怎么樣，可是真夠白的！"
"快起來！" 劉海忠推著傻柱的后背，"傻柱你他么快壓死老子了！"
傻柱撓了撓頭："二大爺，您這肚子軟乎乎的，比我蒸的饅頭還暄騰......"
"暄騰個屁！" 劉海忠急得直抽抽，"快起來！趕緊給我起來，再不起來老子讓你賠醫藥費了！"
李煥憋著笑走上前，單手拎起傻柱后衣領。二百斤的傻柱竟被他像拎小雞似的提了起來，驚得人群倒吸冷氣。劉海忠趁機滾到一邊，大口喘著粗氣。
"我的老腰......" 劉海忠哼哼唧唧爬起來，突然指著李煥，"你、你你還敢反抗，我看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傻柱倒是皮糙肉厚，爬起來時還不忘拍掉褲腿上的灰："小子，剛才是柱爺讓著你！" 他擼起袖子露出腱子肉，"看好了，這招 ' 餓虎撲食 ' 可是跟食堂張師傅學的！"
李煥卻突然蹲成馬步，雙臂擺出 "揣" 的架勢。傻柱只覺眼前一花，李煥竟如泥鰍般鉆進他懷里。"得合樂！" 李煥暴喝，右腿如鋼鞭掃向傻柱支撐腿。這招京跤絕技使出來，傻柱二百斤的身子竟離地三尺，在空中劃出個優美的拋物線，"撲通" 又重重地摔在地上。這下傻柱沒爬起來，他感覺天旋地轉，兩眼一翻就暈死過去了。
這時人群徹底炸鍋了。"哎呦，真看不出來，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小李煥竟然這么能打，好在平時沒得罪他，這么看賈張氏挨的那巴掌還是小李煥手下留情了。"
易忠海看到傻柱暈倒了，氣得渾身直哆嗦："李煥，你、你敢出手行兇，來個人去街道辦找人過來，我不信沒人能管得了你了。"
"易大爺，我這可是正當防衛。" 李煥晃了晃手腕，"你讓傻柱把我綁上扔出院子，我總不能伸脖子等著挨宰吧？"
秦淮茹突然擠到前面，淚眼朦朧道："李煥，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柱子多好的一個人啊。"
"狠手？" 李煥冷笑，"我剛才要是真下死手，你現在該給他收尸了。"
聾老太太這時顫巍巍地拄著拐杖擠到前排，渾濁的眼睛里閃著精光。她突然揚起拐杖敲在青磚地上，發出 "咚咚" 悶響，大院眾人頓時都不敢發出聲音，連秦淮茹也悄悄退到人群里。
"易忠海！"
易忠海渾身一激靈，堆起笑臉攙扶住聾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來了，今兒這事您甭摻和行么。"
"我不用你扶！" 聾老太太一拐杖戳開易忠海的手，"我問你，誰給你的膽子要把我大孫子趕出院子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拐杖重重地敲在八仙桌上，砰砰的聲音直震得人耳朵發麻。
人群噤若寒蟬。易忠海頓時額角冒汗，他知道這老太太是烈屬，連街道辦王主任見了都要禮讓三分。"老太太，李煥當眾打人這可是事實啊。"
"打誰了？" 聾老太太突然提高嗓門，"打張翠花那個小偷小摸的混賬了？打得好！" 說罷她便轉向人群，"大家伙都在，那張翠花半夜溜進李煥家偷東西，連死人衣服都不放過，這事兒你們知道不？"
人群頓時嘩然。賈張氏縮著脖子想溜，卻被聾老太太一把揪住褲腰帶："你張翠花！" 她抖開賈張氏衣襟，灰布衫角露了出來，"瞧瞧！這是不是李煥爹的壽衣？"
賈張氏嚇得癱坐在地，突然開始翻白眼吐白沫："哎喲！老太太要殺人啦，老賈啊，你快上來看看啊，有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了，簡直沒天理了啊。"
"張翠花你少給老太太我耍無賴！" 聾老太太用拐杖戳她屁股，"自從你嫁進這個院子我就知道你小偷小摸，我告訴你你一直這樣是要遭報應的。"
易忠海看見賈張氏露出的壽衣一角，心想也不嫌晦氣，真是個豬隊友："老太太，就算賈家嫂子有錯，但是李煥動手打了人，那就不應該懲罰么。"
"動手怎么了？" 聾老太太打斷他，"當年我兒子在朝鮮戰場，還斃了八個美國鬼子呢！" 她突然從懷里掏出個紅布包，抖開竟是枚二等功勛章，"這是我兒子用命換來的，今天就給我大孫子撐腰！"
人群發出驚呼，都知道老太太是五保戶，卻沒想到她還有烈士家屬這一層身份。易忠海頓時臉都綠了，他萬萬沒想到，這老太太竟把軍功章都搬出來了。
"李煥！" 聾老太太突然轉向李煥，"過來給奶奶看看受傷了沒有！"
李煥上前一步，攙住老太太，看見老太太為了他竟然把軍功章都拿了出來，心里頓時暖呼呼的："奶奶，我沒事，他們還傷不到我。"
易忠海見事情要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突然提高嗓門："不管怎樣，李煥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打你了？" 聾老太太冷笑，"打你這王八羔子了？" 她轉向人群，"告訴你們，今天誰要是趕走李煥，明天我就去誰家吃飯，我看誰敢不管我！"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閻埠貴突然開口："老太太，要不讓李煥賠點醫藥費今天這事就這么算了。"
"賠什么賠！" 聾老太太打斷他，"應該是張翠花賠李煥精神損失費，她昨晚去李煥家偷東西我可是知道！"
賈張氏捂著臉嚎啕大哭："我不活了啊，老賈啊你快上來看看啊，我被打了還要我賠錢，簡直是沒天理了啊。"
"要死就利落點趕緊死！告訴你，我早報了案，賈張氏私闖民宅、盜竊財物，該拘留！"
易忠海的臉徹底白了。他知道，這場道德審判徹底失控了。更要命的是，人群中不知誰喊了句："王主任來了！"
"都住手！" 街道辦王主任擠開人群，手里的牛皮筆記本拍得啪啪響，"你們大院真是演了出好戲啊！" 他走到聾老太太身前，目光卻始終盯著易忠海，"街道辦選你們當群眾代表，是讓你們私設公堂的，你們當你們是土皇帝呢？"
易忠海腿肚子直打顫，這頂 "封建頑固" 的帽子要是扣實了，游街都是輕的，說不定真的要去吃花生米。劉海忠躺在地上裝暈，閻埠貴縮在桌下抖如篩糠，嘴里念叨著 "看不見我"。
李煥看見王主任來了，就從懷里把系統給的房契拿了出來："王主任，打人是我不對。但這房子是我家私產，他們要趕我走，還是我家的房契您看看。" 他掃過全場，"賈張氏三番五次偷我家東西，昨晚還搶了我爹的撫恤金。"
易忠海瞳孔驟縮。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平時唯唯諾諾的小子竟然拿出了房契。賈張氏突然尖叫："易忠海！你是東旭師傅，你可不能不管我！"
王主任掃過李煥的房契，沉聲道：“根據《土地改革法》，私產受法律保護。易忠海，你私設公堂驅逐房主，是想對抗政府？”？" 王主任質問道。
"我、我真不知道房產是私產......" 易忠海額頭冒汗，"賈張氏偷東西的事我也不知情。"
賈張氏頓時急了："易忠海你忘恩負義王八蛋！他們空口無憑的冤枉我偷東西，你管不管啊，李煥打我可是這么多人看見的，他不能不認他要賠償我！"
易忠海聽見賈張氏的話，狠狠地瞪了一眼賈張氏，心想這個豬隊友，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把我拉下水，我倒臺了看誰以后還管你。
"我當然有證據了，賈張氏昨晚從我家拿走的那個布袋里不僅有我爹的撫恤金，還有我爹的病歷單呢，我想這個東西現在肯定就在賈張氏的身上，你們搜一下就知道了。"
賈張氏臉色大變。昨晚她翻出病歷單時差點氣暈，本想今天甩李煥臉上，卻被打蒙了。此刻病歷單還在她懷里，想扔都沒機會。
王主任示意搜身。身邊的人從賈張氏身上搜出布袋，可是里面只有病歷單。王主任冷笑："撫恤金呢？"
賈張氏癱坐在地嚎啕："我冤枉啊！就一張病歷單，哪有什么撫恤金啊。"
易忠海急得直跺腳："王主任，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誤會？" 王主任打斷他，"剛才你說不知情，現在又急著辯解，你是故意偏袒壞分子？"
聽到王主任這么說，易忠海灰溜溜退到一邊。王主任轉向賈張氏："把錢拿出來，否則就把你送聯防辦！"
賈張氏突然躺地打滾："哎呦喂，我是真的冤枉啊，我是真的沒拿錢啊，李煥你這個小畜生陷害我啊，我不活了啊。"
王主任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看見賈張氏到現在還在撒潑打滾地耍無賴，厲聲喝道："閉嘴，你要是拿不出錢，我就把你送到聯防辦，你就等著吃花生米吧！" 賈張氏聽罷立刻停止了哭嚎，也不說話，就是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時，秦淮茹抱著棒梗來到賈張氏身邊："媽，錢在哪就拿出來吧。" 她聲音哽咽，眼眶泛紅，余光還不時地瞥向李煥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龐。
"你個小浪蹄子！" 賈張氏破口大罵，"你有錢你拿！"
秦淮茹向后退了半步，踩住自己的補丁褲腳："媽，咱家吃飯錢都不夠，我哪來的錢啊。" 她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指甲卻深深掐進棒梗的胳膊。棒梗疼得咧嘴，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時李煥說道："今天必須還錢，賈張氏，你趕緊把我爸留給我的一千塊撫恤金拿出來，不然我就真的報警送你去吃花生米。" 事到如今賈張氏也是看出來了，今天這個虧自己是吃定了，于是也不說話，轉頭回到賈家。不一會，她出來拿著五百塊錢給了李煥說道："我就這么多錢，這可是我的養老錢，剩下的我也沒有，你就是殺了我也沒有了。"
李煥道："我告訴你賈張氏，今天少一分錢都不行！" 秦淮茹上前拉住李煥的衣服可憐兮兮地說道："小煥啊，看在姐的面子上就先拿著這五百，剩下的我慢慢還你行么，這些錢給你了姐家真的都不知道應該怎么活了。" 說完還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真的是誰見了都會心軟，怪不得傻柱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李煥甩開秦淮茹的手道："今天就是說破大天也沒用，今天不把錢給我我就報警你！"
秦淮茹看見李煥油鹽不進的樣子，猛地轉身，發絲掃過傻柱的領口。傻柱聞到秦淮茹頭發散發出來淡淡的肥皂香味，簡直是魂兒都飛了。"柱子......" 她順勢扯住傻柱的袖子，指尖輕碰傻柱的手掌。
傻柱頓時血氣上涌，胸脯拍得山響："秦姐別怕，五百塊我出了！" 他拍著口袋的手卻突然頓住 —— 今早秦淮茹說棒梗發燒，從他這借走了二十塊錢。現在兜里就剩幾塊錢了，哪里還有五百塊錢啊。
傻柱盯著秦淮茹泛紅的眼角，喉結滾動。這個時候也不能說沒有啊，于是傻柱轉頭看向一大爺："一大爺，你借我五百塊錢，我每個月發工資還你十塊，你看行不行。"
易忠海盯著傻柱諂媚的笑臉，他恨不得掐死傻柱 —— 好事是真的沒想過我啊，現在一個是徒弟一家，一個又是養老的備胎，他真是騎虎難下啊。
"還愣著干什么？" 他推了推身邊的一大媽，"回家把錢拿來。"
五十張大黑石遞到李煥手里時，易忠海的臉比鍋底還黑。
"錢還了，但必須懲罰賈張氏。" 李煥道。
王主任點頭："賈張氏罰掃公廁一個月，三個大爺寫檢討，我檢查過后貼在大院公示七天。" 王主任轉向李煥，"滿意嗎？"
"主任英明。" 李煥連忙說道。王主任看著李煥笑了笑，又望向聾老太太說道："老太太，這里的事情結束了，我就走了，以后要是有任何困難來街道辦找我，我肯定給您主持公道。" 聾老太太也笑呵呵地看著王主任點了點頭。
王主任轉頭對著大家伙說道："好了，事情結束了，大家都散了吧。" 說罷便帶著人往大院外走去。
李煥看著王主任走后，也攙著聾老太太一步一步地往后院走去。易忠海望著他的背影，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里。他知道，這場全院大會徹底失控了。更讓他不安的是，李煥的突然崛起，正在撼動他在大院的話語權，多年來經營的尊老的思想看來也要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