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爾丞相楚文淵之女楚瑤，毓質(zhì)名門，溫恭懋著……茲仰承天命，冊立為皇后。

于臘月十八日，行大婚禮……”臘月十八……就是今天！后面那些華麗的辭藻，

我一個字也看不清了。眼前只有那“冊立為皇后”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地燙在我的眼球上，燙進(jìn)我的腦子里！楚瑤……丞相之女……皇后……“小姐！小姐！

”福伯驚慌失措地扶住搖搖欲墜的我。周圍喜慶的喧鬧聲、鑼鼓聲、百姓的歡呼聲，

匯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洪流，將我徹底淹沒。天旋地轉(zhuǎn)，世界在我眼前分崩離析。

我死死抓住福伯的手臂，指甲幾乎嵌進(jìn)他的皮肉里，才勉強(qiáng)支撐著自己沒有倒下去。

正妃之位……皇后……我的嫁衣……我的明珠簪……蘇家掏空的家底……騙子！

“不…不可能……”我喃喃著，聲音破碎不堪，“我要見他…我要當(dāng)面問他！

”這個念頭像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支撐著我殘存的意志。我?guī)缀跏菓{著本能，

拖著僵硬的身體，朝著那巍峨森嚴(yán)的宮門方向掙扎。宮門緊閉，禁衛(wèi)森嚴(yán)。我們這種布衣，

連靠近都做不到。福伯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最后不知從哪里打聽到，說太醫(yī)院有位張姓太醫(yī)，

似乎早年曾在江南行醫(yī)，或許認(rèn)得蘇家。我們輾轉(zhuǎn)尋到太醫(yī)院附近，在寒風(fēng)中守了許久，

才見到一個穿著太醫(yī)服色、面容依稀有些熟悉的中年人走出來。

正是當(dāng)年在別苑為蕭珩診治過的張大夫！他看到我，先是一愣，

隨即臉上露出極為復(fù)雜的神色，有驚訝，有憐憫，還有深深的無奈。“蘇…蘇小姐？

”他快步走過來，壓低了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惶，“您…您怎么還在京城？還來這里？

”“張?zhí)t(yī)，”我抓住他的衣袖，像是抓住唯一的希望，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求您…求您幫我！我要見陛下！我要見蕭珩！”張?zhí)t(yī)嚇得臉都白了，慌忙四顧，

把我拉到僻靜的角落，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不忍的勸誡：“蘇小姐！您…您糊涂啊！

今日是陛下與楚皇后的大婚之禮！您…您怎么還敢提陛下的名諱？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