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渝細思極恐,不由得慶幸自己嫁給了謝知裕,及時逃離狼窩。
雖然上輩子也沒逃過他們的毒手,但總歸現(xiàn)在有重來的機會。
裴強把嘴里的鍋巴嚼吧嚼吧吞了,他來找裴安渝要錢,他們兩口子都不在,正好餓了,在廚房翻半天才找到一塊鍋巴。
“芳芳昨天回家都說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這個月的伙食費拿來。”裴強不耐煩的道。
“我前幾天不是剛給了一塊錢,這么快就花完了?”裴安渝問。
聽到這話,裴強愣了幾秒鐘,很快直接炸了,“一塊錢?你騙誰呢。”
裴芳芳只帶回家三毛錢,哪來的一塊錢。
等等,難道裴芳芳私吞了剩下的七毛錢?
裴安渝就是故意要挑撥他們的關系,她假裝為自己叫屈,“我沒騙你,是不是她把錢弄丟了,不敢告訴你們實話。”
“還有上上次我給了兩塊錢。”
一開始裴強還有些懷疑裴安渝的話,但是這會他顧不上真假,心里掐算一番,發(fā)現(xiàn)裴芳芳竟然偷偷扣留這么多。
她皮癢了,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比他還有膽。
裴安渝觀察著裴強的神色,見他臉色難看,嘴角勾了勾。
很好,先從裴芳芳開始。
“這不用你管,去把錢拿出來。”裴強壓下心里的怒火,惡狠狠的道。
“我家里你都翻過了,有沒有錢你還不清楚嗎?”裴安渝不緊不慢的道。
她就不信裴強只翻了廚房,會放過其他地方。
裴強被她的話噎了一下,他的確把屋里都翻過了,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
拿不到錢他不甘心,裴強瞪著她,“那就把米面糧油都給我裝上帶回去。”
裴安渝眸色沉了下來,他是真不要臉啊,把所有糧食都拿走,她吃什么。
“你今天要是敢?guī)ё咭涣C祝揖秃叭肆耍纯凑l丟臉。”
她現(xiàn)在是出嫁的女兒,還沒見過哪戶人家的娘家人來把女兒家的糧食全拿走。
傳出去還不得笑死人。
裴大成又是個好面子的,絕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
“你……”裴強第一次發(fā)現(xiàn)裴安渝變硬氣了,以前自己說什么她都不敢反駁。
現(xiàn)在竟然治不了她。
“滾出去。”裴安渝面容沉靜,毫不客氣的道。
眼瞅著天色漸漸暗下來,裴強也不想撞上謝知裕,惡狠狠的沖她啐了一口,帶著一身怒意離開。
裴安渝見狀松了口氣,要是裴強動起手來,她還真不一定能順利擺脫。
裴家人多少有些忌憚謝知裕,所以不敢明著搶,也不敢對她怎么樣。
要是謝知裕離開,她的處境會一如前世那般危險。
得抓緊時間報復回去,然后離開裴家村。
想到謝知裕對自己冷漠的態(tài)度,裴安渝只覺得更艱難了。
不知道趙小偉那邊進行得怎么樣了。
……
謝知裕開完會從鎮(zhèn)上回來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
向來耳聰目銳的他隔著很遠一段距離,看到了坐在門外的一抹倩。
裴安渝正百無聊賴的等著謝知裕,一邊聽著隔壁鄰居罵調(diào)皮的孩子。
忽然,一道手電筒的光照射過來,她下意識的瞇了瞇眼。
好在光線不算刺眼,她睜眼看去,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來,手電筒的光暈映著那張輪廓深邃的臉龐,俊美得讓人心跳加速。
是謝知裕回來了。
待男人走近,裴安渝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到他似松了口氣一般,柔聲問:“你去鎮(zhèn)上了?”
她看向他手中提著的東西,外面包裹著幾層油紙,不知道是什么。
謝知裕沒想到她會在門外等他回來,腳步頓了一下,嗓音低沉的應了一聲。
“我去給你熱菜。”裴安渝沒敢去接他手中的東西,萬一是不能碰的,反而讓他對自己更加警惕提防。
現(xiàn)在裴安渝不僅需要謝知裕帶自己離開裴家村,萬一裴強等人找上門來,還得他出面幫自己擋一擋。
她只能想辦法對他好點,關鍵時刻護她一下。
謝知裕關掉手電筒,頎長的身影融入黑暗中,鷹隼般的眸子盯著她匆忙進屋的背影,眼底幽深得如同黑夜。
昨天明明不想理睬他,這才一天,就又恢復原樣。
裴安渝到底想干什么。
可惜不管她想做什么,都不可能從他這里得到好處。
謝知裕進屋里倒了杯水喝,剛坐下來休息了幾分鐘,裴安渝就端著飯菜進來。
“你先吃,我去燒水。”一會他吃完直接就能洗澡睡覺。
“等一下。”謝知裕看著面前的飯菜沒動筷子,而是喊住她,視線慢慢轉(zhuǎn)移到她的臉上。
裴安渝不明所以,杏眸跟他對視,“怎么了?”
謝知裕開門見山的問:“為什么做這些?”
這幾天她反常得像換了個人,總是有意無意的靠近他,甚至有些討好。
不問清楚,他放心不了。
他的反應在裴安渝的預料之中,要是謝知裕什么都不問,那才不合常理。
可自己重生的事不能告訴他,報復裴家的理由也無法對他解釋,那么自己做這一切的動機跟目的都不能言說。
裴安渝深吸一口氣,鎮(zhèn)定的看著他的眼睛,“你是我的丈夫,家里的頂梁柱,每天辛苦干活掙工分養(yǎng)家,我想對你好一點。”
她的眼神很堅定,嘴角掛著清淺的笑容,謝知裕跟她對視了半晌,眼中的戒備漸漸消散。
他沉默片刻,轉(zhuǎn)身將袋子里用油紙包裹的東西遞給她。
裴安渝微怔,伸手接過來,還沒打開就聞到香甜的味道。
油紙一層層剝開,里面是花生牛軋奶糖,粒粒分明的花生碎鑲嵌在奶糖上,用料看著很扎實。
裴安渝有些驚喜,“牛軋?zhí)牵磕闾氐亟o我買的嗎?”
“不是。”謝知裕如實說。
這是別人送給老章的,他年紀大了不愛吃甜的東西,索性就讓他拿回來給裴安渝。
自從裴安渝請他吃過棗泥糕,老章對她的印象很好。
裴安渝也不深究,她拿起一塊牛軋?zhí)牵抗馕樱α诵φf:“我最愛吃牛軋?zhí)橇耍r候跟媽媽去街上,她總會偷偷給我買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