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剛在一樓合攏,蘇晴還沒來得及喘勻氣,身后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蘇小姐!
”她猛地回頭,看見劉特助攥著公文包快步追過來,領帶歪斜著,這是林慕身邊最沉穩的人,
此刻卻難得露出幾分慌亂。“劉特助?”蘇晴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
帆布包帶子又滑了下來。“請您等一下,”劉特助擋在她面前,鏡片后的眼睛緊緊盯著她,
“林總的主治醫生想跟您談幾句,就幾分鐘。”消毒水的氣味似乎又濃了起來,
順著電梯縫隙鉆進來。“我……我還有工作……”“是關于林總的病情。
”劉特助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醫生說,這事跟您有關。
”“跟我有關?”她重復了一遍,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包帶。電梯到達的提示音“叮”地響起,
門緩緩打開,涌進來的人潮在他們身邊繞開,像繞過兩塊突兀的礁石。劉特助沒再說話,
只是側身示意她跟自己走。走廊盡頭的醫生辦公室門虛掩著,
門牌上“精神科會診室”幾個字在白熾燈下泛著冷光。推門進去時,
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對著電腦屏幕,病歷攤了滿桌。看見她,醫生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臉色比剛才在病房時更沉。“蘇小姐,請坐。”空氣里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混著紙張的油墨氣,蘇晴沒坐,手緊緊攥著帆布包的帶子。“林慕的情況,
比你們看到的更復雜。”醫生指尖敲了敲桌面上的評估報告,紙頁發出輕微的脆響,
“他不是單純的抑郁情緒,而是嚴重的軀體化癥狀伴隨自毀傾向。
現在服用的安眠藥劑量已經是安全范圍內的頂格,再往上就會有生命危險。
”蘇晴的呼吸陡然一滯。自毀傾向?
那個剛才在病房里低聲說“我怕會瘋掉”的人……“但這兩周的評估顯示,
他的情況一直在好轉,”醫生翻出幾頁圖表,折線圖上的曲線好不容易才爬上一個平緩的坡,
“直到昨天。昨天的突發狀況,是因為受到了強刺激。”他抬起眼,
帶著一種近乎審視的沉重:“林先生的好轉和惡化,可以確定,都是和您相關的事。
”窗外的風突然大了些,蘇晴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里放大,像擂鼓一樣震得她耳膜發疼。
“他現在的狀態很脆弱,”醫生合上病歷,“一點刺激都可能前功盡棄。蘇小姐,
我們知道您有您的難處,但從醫學角度講,林慕目前的康復,離不開穩定的情緒支持。
”穩定的情緒支持。蘇晴在心里苦笑,一個首富需要情緒支持,
她連自己的情緒都快支撐不住了。十萬塊像座山壓在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