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打算。”
宴歸眼神亂瞟。
顧意辭掰正她,直視她的眼睛,手臂緊緊握住她肩膀,讓她不能逃走。
“那個孟長青明顯是對你不懷好意,你不喜歡他,為什么不直接拒絕他?”
這要讓她怎么說呢?
宴歸就是普普通通的,想完成任務而已呀。
但她的行為在顧意辭看來,更像是吊著孟長青,可她明顯又不是喜歡孟長青。
饒是顧意辭自認見識的人夠多,也想不通宴歸的想法。
“你和他說的,他給你想要的,你給他看稿。你想要的是什么?”
宴歸支支吾吾:“錢。”
顧意辭面色呆滯,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答案。
宴歸語速極快的說:“我知道這是投機倒把,是不對的,我就想多賺點錢,這也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不會去舉報我的,對吧。”
“不會。”
顧意辭大手車摸上她的頭,聲音溫柔,帶著心疼。
宴歸松了口氣,應該糊弄過去了。
回到宿舍,宴歸坐在桌前整理思緒。
她原本是靠近孟長青,和他做關系不錯的朋友,然后在他忍不住和他那群畜牲伙伴犯錯的時候,一舉舉報他。
結果這段時間的觀察下來,宴歸發現孟長青也不知道是特別的謹慎,還是沒有走到前世的那一步。
他現在做的最大的齷齪事,是偷看自己隔壁家的鄰居阿姨和她女兒洗澡。
別說什么前世犯的錯,不能怪今生還沒犯錯的他,她來這里就是為了完成任務。
宴歸想了想,他不犯錯,自己可以主動誘導他對自己動手。
孟長青原主的長相的,自己又拿捏了他得不到就是最好的變態心理,平時對他忽冷忽熱的勾著他。
心理變態不懂得及時止損,時間越長渴望越深。
但是,她現在有些等不及了。
“今日播報……”
宴歸下播,梁姐送來下午廣播的內容,她打開一看:“勞動晚會。”
梁姐:“我們廣播站要出兩個節目和一個主持人,年輕人要多多表現,你是表演節目,還是做主持人,我給你選擇權。”
反正她總得報一個名。
宴歸都不用思考,直接就說:“我做主持人。”
“其實我也比較傾向于你做主持人,廠里就你的普通話說的最好,不做主持人屈才了。”梁姐抽出一張報名表讓她填上。
宴歸刷刷兩下簽好自己的名字。
梁姐收起表,突然神神秘秘的問:“噯,你對那個孟長青真沒意思?”
宴歸搖頭:“真沒意思。”
“那……每天送你回家的那個有意思?”
宴歸沉默幾秒,點頭:“有點。”
“好眼光!”
梁姐一巴掌擺在宴歸背上。
“天天送你的那個,個子高,長的好,還知分寸。”
“姐,你輕點。”
宴歸吃痛的反手摸后背。
梁姐訕笑:“姐給你摸摸。”
宴歸:“再捏捏肩。”
“好好好……”
下午,廣播一播出去,宣發部圍滿了報名的人。
這個年代的人,感覺做什么都很有精力。
宴歸和宣發部的同志一起核對晚會上的主持語,孟長青報完名便一直在外面等著。
宴歸一出來,他就湊上來。
“宴同志,我報名了朗誦節目,想請你幫我參考一下朗誦語調的感情抒發和配樂。”
“小宴,還有點事,你先過來一下。”
梁姐突然叫住她,宴歸和孟長青說:“不好意思啊,我現在沒空。”
“沒事沒事,等你有空了再聊。”
宴歸笑著沖他點點頭,轉身朝梁姐走去。
梁姐拉著她小聲說:“這個孟長青肯定對你有意思,你要是對他沒意思,以后就和他離遠點。”
宴歸眉頭微蹙:“他每次都是用正當理由,大家都是同事,我也不好直接拒絕。”
“唉,他也太沒眼色了點,你還是趕緊談個對象,天天被人惦記著也不是個事兒,時間久了對你名聲不好。”
“梁姐,你好像對孟同志有些意見,是發生過什么事嗎?”
梁姐雖然沒有說過孟長青不好的話,但從她說話的語氣,就能聽出她對孟長青的不喜。
梁姐左右看了看,小聲的說:“這個事吧,我本來也不想說,主要是沒證據,我也怕誤會人。
但你問了,我又覺得瞞著你不好,我把事情告訴你,你自己衡量。”
梁姐娘家和孟長青家是鄰居。
她比孟長青大了十幾歲,她和人看相的時候,孟長青還每天穿著開襠褲在巷子傻玩兒。
孟長青臉長得不錯,小時候也是玉雪可愛的一團,梁姐有時候會逗逗他。
那時候她處的對象,給她送了一只小奶貓。
她家里雖然不算窮,但父母不愿意養這么個白吃白喝的小動物。
梁姐偷偷在巷子最里面,給小奶貓搭了一個窩,每天給他喂點東西。
孟長青那時候天天在巷子里玩兒,梁姐有時候能看到他抱著小奶貓,她以為是小孩子喜歡貓,也沒在意。
后來有一天,小奶貓突然不見。
梁姐找了好久,才在巷子后頭的臭水溝,找到小奶貓的尸體。
小奶貓渾身上下都沒快好好的,身上那細細小小的坑洼,分明就是直接被扯掉貓毛造成的。
小奶貓很乖,從來不出巷子。
也很膽小,除了梁姐,它只和孟長青接觸,其他人還沒靠近它,它就跑了。
梁姐一開始也沒有懷疑孟長青。
還是后來她有一次回娘家,看到孟長青知道從哪抱了一只貓,貓在他懷里掙扎尖叫。
孟長青看到有人過來下意識松手,小貓掉下地一瘸一拐的跑了。
“雖然懷疑他是殺了小奶貓的人,有些沒道理,但自從這件事后我再看到他,總覺得他整個人都很虛假。”
梁姐:“你不要看他長得白凈,身材高挑,還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我跟你說,就是這種人發狠來才可怕。”
宴歸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樣,就她的手激動地說:“我也是這么覺得。”
“好,那下次他再纏著你,姐幫你擺脫他。”
“謝謝姐。”
宴歸眼角余光看到的墻角消失的影子,揚唇輕笑。
這下他該忍不住了吧。
變態怎么能接受,自己的獵物逃跑呢。
就算他想退縮也沒關系,反正自己會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