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還未等源兒說完,賀凌兒身后便響起一道凌厲嚴肅的男聲。
“在下,不勞煩小姐!”
說著男人就要掙扎起身離開。
賀凌兒聞言不耐地嘖了一聲,對著起身要想要離開的男人訓斥道“:“亂動什么?”
赫連明遠被她訓得愣了一瞬,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后,瞬間他眼底涌動出一股殺人寒意。
二十余載,從未有人對他如此說過話,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真的被她唬住了!
簡直該死!(ps咱也不知道誰該死)
敏銳地察覺到男人情緒變化的賀凌兒,嗤笑一聲心中暗暗吐槽。
“這皇室之人,脾氣竟比她還大,不過說句話的功夫,便起了殺人的意愿。”
“既然你們都不愿,那本小姐自不會強求。”
“這位公子想走,我也不會攔著,讓他走!”
話音落地,賀凌兒神情淡漠懶散地放下手中剪刀,慵懶地靠坐在窗前。
他不識抬舉,那便不怪她了,她可不是見死不救,而是面前這人太過死直,連白送去個女人都不要。
赫連明遠也不是那能被唬住之人,剛才能跟她們回來,完全是因為他昏迷剛醒尚且迷頓,現在想來這一舉動真是危險至極。
只是沒想到自己走了沒兩步,他便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漆黑又昏了過去。
“公子!”
源兒看著又昏倒在地的男人,語氣急切難捱的上前扶起他,淚眼汪汪地沖著賀凌兒祈求道:“小姐,奴婢求求您,救救他吧!”
賀凌兒冷眼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眼底閃過絲不易察覺地譏諷,真是蠢笨!
人家都拒了她,可她偏偏要倒貼,不值錢啊!
“將他扶上床,本小姐會救。”
賀凌兒僅看了一眼跪坐在地的源兒,便收回了目光。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剛才讓這人娶了源兒并不是心血來潮,畢竟男人身份不凡,不是太子也是個皇子王爺,身旁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人,總歸沒有錯處。
況且不管源兒是誰的人,自己既幫她圓了這份心愿,這份恩情她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
賠本的買賣,賀凌兒向來不會做!
----將軍府賀家----
賀凌兒將赫連明遠身上的傷包扎好后,不日便該返程。
但她又不能將這人舍了,所以只能帶了回來。
只是,她在給男人傷口縫合清洗時,才發現他滿身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有致命傷也有輕微傷……
這樣看起來,他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子爺了。
傳聞中赫連王朝建國以來,赫連明遠是唯一一個文武雙全,才貌雙絕的繼承人。
年僅十二便大敗邊境奴軍,不費一兵一卒就收回十余座城池,深受百姓愛戴。
只是這樣環境下生長起來的人,自不會是一般人所能駕馭的,他性格孤傲清高,不好女色,皇帝親賜下幾位美人和側妃,原本想著早早實現皇孫夢。
哪曾想,當晚這位太子爺竟然將這幾位美人全部拉到軍營,開始練習馬步騎射格斗。
他倒真是個奇人,看樣子自己想把源兒送到他宮內這件事,難辦嘍!
“小姐,偏院內那位公子醒了。”
前來匯報的是,自小跟在賀凌兒身邊的紫傾,也是賀凌兒最信任的婢女。
“是嗎?”
女子神情悠然自得地坐在銅鏡前,眉眼含笑細細端詳著自己的五官,長得可真精致。
就是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王八蛋?
“源兒可還在他身旁伺候。”
賀凌兒用那白嫩無瑕地玉手,捏起一個金簪在鬢角處比劃著,說起源兒語氣帶了些不屑。
紫傾恭敬地回道:“稟小姐,源兒還在。”
“呵!”
賀凌兒神色不明地冷笑了一聲,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那便帶著本小姐去看看吧!”
“看看讓咱們源兒一見鐘情的男人,究竟好的如何了?”
“是,小姐。”
紫傾輕步上前,從衣架上拿下披風,仔細輕柔地披在女人身上,語氣溫和柔軟,“夜里風涼,小姐小心身子。”
“嗯。”
賀凌兒雙手一攤,隨她給自己披上斗篷,眉宇間帶了些許倦意。
賀府,偏院。
赫連明遠醒來映入眼簾的便是紅木梁柱,房頂上印著虎馬奔騰的花樣,看樣子這家人倒不是什么尋常人家。
也是了,倘若是尋常人家,怎么養出如此,“離經叛道”的女兒。
源兒徹夜都守在赫連明遠身側,在看到男人醒來后,自是十分開心:“公子,您醒了!”
說完她便紅了臉頰,垂下頭去,不因其他只因面前的男子,太過俊美。
小姐曾說要把自己許配給他,她心中自是喜不自勝,念著賀凌兒的恩情。
因為沒人想在這,深宅大院中做一輩子丫鬟。
反觀,赫連明遠醒后視線緩緩落下在她身上,在看清守著他的人是誰后,眉宇不由得皺起,眼神露出股深深的厭惡。
他不喜歡這個女人,扭扭捏捏實在是不像個樣子。
賀凌兒走到門邊看著兩人,眼角不由閃過絲諷刺。
“呵!看來本小姐來得,倒真不是時候。”
賀凌兒清脆悅耳地聲調傳入耳中,赫連明遠只覺得心中那股郁氣隱隱散開,一股懸浮落地的感覺涌上心頭。
“看樣子她并不是,絲毫不關心自己。”
這個想法一出,赫連明遠猛地變了臉色,沒想到如今竟會有人,能輕易地影響到他的心情?
男人有些虛弱地依靠在床榻,雖然面色蒼白無血,但眼神卻是凌冽鋒利地掃過剛進門的女子。
只見,外面夜色漆黑一片只剩月色點點,賀凌兒身穿白色衣裙仙氣飄飄,可外面卻披了件血紅色的大氅,一白一紅像是血色凝珠讓人心生艷羨,血紅色披風襯托著女人原本精致美艷的小臉更加明媚動人,一顰一笑像是那勾魂的妖精。
此刻,赫連明遠心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穿紅色真是好看!倘若皇后才能用的紅用在她身上,他都不敢想會是什么樣的顏色。
“奴婢,請小姐安。”
眼見著賀凌兒的到來,源兒眼底劃過絲慌亂,神情小心地起身對著女人行禮,隨后迅速退到一旁站著。
賀凌兒并未搭理源兒的請安,既然心都不在她這了,她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找了處空隙隨意的坐下,懶散地撫摸著自己細蔥般的指甲,粉嫩嬌美地唇瓣微啟:“公子恢復的如何?”
赫連明遠沒錯過她眼底的那么冷淡,只頓了一會便道:“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不日便可離府。”
聞言,賀凌兒嗤笑了一聲,“太子殿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既然費盡力氣救了你,自然是需要你給點報酬的。”
“太子?!”
聽見自家小姐的話后,源兒面上滿是震驚一時之間忘了分寸,直愣愣地看著不遠處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他居然是太子?!
身側聒噪刺耳的女聲傳來,赫連明遠下意識地蹙眉淡淡地掃過躲在角落的女人,隨后眼底閃過一絲深深地厭惡。
“呵!”
賀凌兒冷笑一聲,“看樣子我家這婢女,太子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了。”
“你如何知曉我的身份?”
“殿下前胸后背上的疤痕,恐怕整個赫連王朝都找不出第二人來,倒是不難猜。”
女子眉宇間賴洋洋地卻泛著萬種風情,她纖長白嫩的指尖輕輕扣著桌面,“殿下也看到了,我這婢女可是一顆芳心都撲在您身上。”
“更何況,我身邊從不收有二心之人,殿下走前記得…帶走您的”救命恩人”。”
說罷,賀凌兒輕笑一聲攙著紫傾的手緩緩起身。
只是還沒等她站直身子,便聽到男人聲線清冷地發問:“救我的不是小姐嗎?我又為何要帶走她?”
赫連明遠面上神情不顯語氣淡漠清寒,可不知為何賀凌兒就是聽出了一股子怒氣。
也罷!就當回好人,也好了卻兩人之間最后的主仆情分。
她用帕子捂住嘴角,嬌笑一聲:“殿下這可是說錯了,我之所以救您。”
“一是因為,您身份不凡我不得不救。”
“二便是因為,我這婢女看上了您,求得我不得不救。”
女人話音未落,便被男人厲聲打斷,“大膽!你這樣說就不怕孤將你滿門抄斬嗎?”
“我?!”
賀凌兒狀似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眼底彌漫著濃濃地不屑,“殿下病糊涂了吧!且不說我將軍府戰功赫赫,就單說我哥哥現在還在邊疆抵死抗蠻,你又憑什么將我滿門抄斬?”
語罷,女子似乎是不想再跟他廢話,一甩手便徑直離開偏院。
走在院落的路上,賀凌兒越想越氣,實在是沒忍住跟紫傾吐槽。
“這個狗太子,本小姐救了他,沒想到他非但不感恩,還要將我滿門抄斬,當真是個*****”
“小姐莫氣,咱們就當救了條狗…”
“呵!呸!”
“本小姐救條狗還能給我汪兩聲呢!”
“他呢!只會說些讓人不喜歡聽的廢話!”
“………”
原本賀凌兒還想著救了他,把源兒送進去,全了倆人之間的美事,日后有用得著這位太子的時候,還能有兩分薄面,現在看來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不如讓他死在荒野,讓野狼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