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哥哥?!?/p>
柳盈盈見人又不開口了,不禁又出聲喚了人一聲。
謝緒聽著,眉頭忍不住又皺緊了幾分,他的余光掃了一旁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總盯著他看的女子,心中多了絲絲的躁意。
他此前雖也被許多女子追捧過,可從未有哪個女子敢如此盯著他看,她們大多矜持,只有柳氏,她仿若不知何為矜持。
“柳氏,若有一日你想離開,不必告知我?!?/p>
他不會攔著她,她走了,對她對他都好。
“緒哥哥的意思我不明白?!?/p>
“我只知道,我是緒哥哥的妻子,該永遠伴著緒哥哥的?!?/p>
柳盈盈笑著說,她滿心滿眼只有他一個人。
謝緒:“……”。
他和她說了那么多,都是廢話嗎?
男人冷硬了幾分,他繼續(xù)開口:“你想留在謝府可以,我與你約法三章?!?/p>
看在祖母的份上,他不會趕她走,不過,她想留下來,也沒那么容易。
“夫君,什么是約法三章?”
“你我的約定嗎?”
柳盈盈笑著問,這一次,她自然是在故作不懂,約法三章這四個字,她的敘哥哥告訴過她意思。
謝緒點頭,他冷聲道:“第一,日后你搬去西側的屋子,沒我的允許,不得踏入東屋。”
“第二,無事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p>
“第三,記住我的話,現(xiàn)在可以出去了?!?/p>
他不習慣與人親近,也不喜歡和一個女子共處一個屋檐下。
她的心思花在他身上,簡直白費力氣。
“夫君,我們不一起……住嗎?”
柳盈盈只關注這個問題,不一起住的話,她和他,怎么懷上孩子?
謝緒聽著她的話,再一次覺得頭疼,她是當真沒明白他的意思嗎?
“柳氏,你我之間,算不得夫妻,如何同???”
他們之間,遲早會分開的。
他也已經(jīng)想好了法子,過不久,他就會送她離開。
謝緒以為,他的話已說盡,她該是明白了,可少女依舊亮著眼眸看他,沒有絲毫要出去的意思。
“夫君渴不渴?”
她轉身去倒水,而后眼巴巴的湊到男人的跟前。
“夫君,快喝,天氣熱,喝了解渴?!?/p>
見人不接,她不禁將水杯遞到他的嘴邊,謝緒何曾和一個女子靠這么近過?他下意識將身子往后仰,避開了她。
“不必?!?/p>
“柳氏,出去。”
見人遲遲不走,謝緒的臉色不禁更冷了幾分。
她是裝傻還是真傻,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嗎?
“夫君是有事要忙嗎?”
她自說自話,與人對視的時候,她看見了他眼中的冷漠,她的心一緊,仿佛呼吸都上不來了。
“夫君要忙,我便先出去。”
她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將水杯放下之后,她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待柳盈盈走遠,謝緒才喚了青木進來:“去查查柳氏。”
祖母為何選中她嫁進來?她有什么特別的?
“是。”
青木立即去辦事,他表面是世子的小廝,實際上,他還是一個暗衛(wèi)。
暗衛(wèi)辦事就是妥帖,沒多久就將柳盈盈的過去查出來了。
“少夫……”人。
青木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柳盈盈,他頓住了。
“柳姑娘從小喪父喪母,唯有一個胞弟相依為命?!?/p>
“她是京城城西那邊有名的豆腐西施?!?/p>
因為長得好,加上賣的豆腐也好吃,才被人叫豆腐西施。
柳盈盈的過去很干凈,就是拜堂賺銀子。
謝緒聽完,心中有了決斷,她是缺銀子?可他已經(jīng)讓青木給人送了銀子,她也不走。
男人很快就想明白了,也是,一時的富貴哪里有世子夫人的名頭好?
柳氏倒是精明。
另一邊的柳盈盈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打上了精明的標簽,她讓流云去備馬車,趁著時間 還早,她想去看看胞弟。
“少夫人,馬車備好了,現(xiàn)在走嗎?”
流云匆匆趕回來。
“嗯。”
柳盈盈點頭,她立即起身出門,要見胞弟,她自然心里激動。
主仆二人一起上了馬車,很快,馬車就穩(wěn)穩(wěn)地往城西那邊去。
兩年前柳盈盈為了給胞弟治病,她不惜來了京城,京城乃都城,她想的是能人會有很多,總會有法子的。
果不其然,確實有法子,只不過,那藥在皇宮。
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后,馬車停在了一處巷子口。
京城也不是處處都是繁華的,城西這一片區(qū)域便是貧民窟,這里的百姓還在為一日三餐發(fā)愁。
柳盈盈下馬車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人認出她了,立即和她說話,都說她有福氣,嫁了有錢的夫婿。
這里的人其實并不知道她嫁的是國公府謝家,只知道她嫁的不錯。
柳盈盈一一敷衍過去,她急著去見胞弟。
她以前日日都和胞弟在一起,如今嫁人了,胞弟不在身邊,她真的不習慣。
少女走到巷子最里面,而后在一處茅草屋停下,她輕叩門。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見到柳盈盈的時候,那人很開心:“盈盈姐姐回來了?”
柳盈盈看著劉丫,點頭:“我弟弟呢?”
弟弟怎么沒出來迎接她?這么久了,他還在鬧別扭嗎?
“他在屋中?!?/p>
劉丫今年十三歲,不大也不小,她知道柳家姐弟有話說,也就沒打擾,給她指了位置就回家了。
柳盈盈進了門,果然看見了十歲的柳沅坐在窗邊,臉色有些蒼白。
“阿沅。”
她叫他,后者也沒動。
“阿沅,姐姐來看你了?!?/p>
柳盈盈嫁進謝家三個月,今日是來見弟弟的第三次。
謝家規(guī)矩頗多,她輕易出不了門,今日是老夫人開了恩,她才可以出府。
“阿沅,我們搬走好不好?”
她想讓胞弟住近些,這樣,她也能放心。
“你來做什么?”
十歲的小少年面色不好,他不看柳盈盈。
柳盈盈知道,他還是在生氣,別看他年紀小,其實他什么都懂。
“那我走?”
她故意這樣說,果不其然,胞弟還是先急了,他明明知道她說的是假話,但還是忍不住上當了。
“阿姐可以不要嫁人嗎?”
他不想阿姐為了他嫁給不喜歡的人,他不要阿姐不幸福。
阿姐和何敘大哥分明就要定親了,可如今,阿姐卻為了他嫁給了旁人。
柳沅很難受,這會哭了。
“阿姐,我不搬,你回來?!?/p>
他才不要搬走,他要阿姐回來。
“阿沅,阿姐過得很幸福,阿姐嫁的夫婿是一個玉面郎君,日后你見到了,就知道了?!?/p>
“若阿姐過得不好,自會走的。”
“你不要擔心阿姐?!?/p>
柳沅知道阿姐不會騙她:“我就在這里等阿姐回來?!?/p>
搬家又得花銀子,他知道阿姐沒有很多銀子,他更不要阿姐用夫家的銀子花在他身上,阿姐會被人看不起的。
“好。”
“阿姐答應你,至多一年,阿姐就會回來,和阿沅不再分開?!?/p>
柳盈盈點頭,姐弟二人抱在一起。
其實搬不搬走都無所謂,阿沅住在這里,她拜托了隔壁的劉嬸子照看著,也不會出什么事情。
柳盈盈不能在這里待太久,天黑之前就得回到謝府,這會,她就得走了,“阿沅,你好好吃喲。”
“阿姐有空就來看你?!?/p>
她不會叫他等太久的。
“恩?!?/p>
柳沅其實舍不得她走,可沒辦法,這一次,他巴巴的走到門前送走了自己的阿姐。
柳盈盈更是舍不得,坐上馬車之后,眼睛都紅了。
她和弟弟從小相依為命,她對他好,他也對她好,他們是最親的家人。
“少夫人莫哭,哭壞了眼睛就不好了。”
“世子爺瞧見的話,不好。”
流云提醒她,柳盈盈瞬間止住了哭泣,是了,不能哭,待會哭丑了,就更勾不到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