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她死了？”
“她不是九尾靈狐嗎，為什么會死？”
男人顫抖著，聲音干澀地逼問。
沒人回應他。
被他鎮壓的魔族紛紛自殺，化作魔氣散在天地間。
陰暗死寂的蠻城里。
龍游僵硬地站著，一動不動，宛若一棵死去的樹。
良久，他跪在地上。
抬起頭，眼里留下一行血淚。
我冷冷地注視著他。
原來龍游也是會后悔流淚的。
但這悔意來得遲，淚水太虛假，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醒來時，龍游悔恨的面容，還印在腦海里。
世上只有人族會做夢。
所以剛剛經歷的，或許是真實發生的事。
我看了眼淵墟，不明白為什么要讓我知曉這一切。
龍游后悔了又能怎樣？
自他拋下蠻城的那一刻起。
我就再也不會原諒他。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我看向燭煬。
他的目光里滿是緊張，“你去哪，我便去哪。”
我沉默了半晌。
最終，傳送回族地時，還是帶上了他。
上百年的共處時光，我確定，他就是能與我共度一生的人。
乍然領著一個陌生人回家，說要嫁給他。
父親眉頭緊皺，把我拉到一邊。
“你不愿嫁給龍游，也不能隨便找個人去應付天帝啊！”
“他不是隨便找的人，”我懇切地說道，
“他我喜歡的人，我想嫁給他，心甘情愿。”
再三和我確定了想法，父親深嘆一口氣。
妥協道：“本為你尋了處好姻緣，但你自己有了主意，那就作罷吧。”
看著他拿我沒辦法的模樣，我鼻尖一酸。
暗自發誓，不會再讓他面臨上一世戰死的結局。
三日后，玄光大亮，我坐在了天車上。
軒窗被敲響，掀上車帷，是父親。
他欣慰又傷感地看著我身上的喜服。
“既然要出嫁，那重新渡劫的事，也沒必要再瞞著了。”
輕點了一下我的額頭。
象征著九尾的靈紋浮現了出來。
“父親多年栽培，女兒感激不盡，”我眼里泛著淚。
父親點了點頭，“你是九尾靈狐，論出身，不會有更高的了。”
“燭煬比不上龍游，但……憑你自己的本事，也沒人敢輕視你。”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我莞爾一笑。
如果他知道燭煬的真實身份，豈不是要嚇一跳。
“迎親隊伍來了！”
不遠處傳來提醒的聲音。
我放下車帷，臨行前，父親輕聲道：“如果日后不喜歡他了，就回來。”
“一切有父親為你做主。”
雖然這話不是很吉利，但莫名的，我還是紅了眼眶。
天車逐漸駛出。
燭煬一躍坐上車頭，穩穩地控住飛鶴，笑著回頭，“小嫵，我來接你了。”
透過車簾，隱隱看著他舒朗的笑容，以及他那身和我般配的紅衣。
我心中一陣悸動。
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也有了愿意珍惜我的人。
天車和迎親隊伍飛到天空，準備出發。
族地的結界法陣卻陡然震動起來。
“是戰神龍游！”
族人探明情況，迅速找到父親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