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江牧嶼第一次感受到“被動”這件事,是在簡時念走了之后。
她沒哭、沒鬧、沒告別,甚至連離婚協議都不是她親手送來,而是她請的律師。
那一紙文件安靜地擺在他辦公桌上,白紙黑字,理性得像只是在做一場冷靜的商業切割。
江牧嶼盯著那幾行字,看了很久。
“財產分割簡女士一分不要,房子車也都不要。”律師一邊翻著協議,一邊說,“她只想盡快脫離關系。”
像是多待一秒都嫌臟了手。
江牧嶼忽然有些煩躁,扣住桌沿的指節泛白。
“她現在在哪兒?”他語氣冷得像要結冰。
律師猶豫了下:“她交代過,地址不能透露。”
江牧嶼冷笑,抬眼看他:“你要多少錢?”
律師沉默片刻,輕聲說:“江總,這是她唯一的請求。”
唯一的請求,就是不讓他知道她在哪。
江牧嶼一拳砸在桌上,律師被嚇了一跳。
那一刻,他才意識到,簡時念是真的想走。
走的干干凈凈。
晚上,林清清又來了。
她手里拿著一盒酒,說是老朋友就該喝一杯。
江牧嶼本不想理,但見她臉色不太好,還是開了門。
“你真的就打算讓她這么走了?”林清清開口就問。
江牧嶼沒說話,只抬手點了根煙。
“她什么時候走的?”她又問。
江牧嶼依舊沒說話。
林清清看著他,聲音輕了幾分:“你后悔了嗎?”
江牧嶼沒正面回答。
他只是把煙碾滅在煙灰缸里,忽然問她一句:“你有她消息嗎?”
林清清心里一動,驚詫的挑眉:“你覺得她會告訴我?”
江牧嶼反應過來你自己竟然是在問林清清,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垂下眉眼。
林清清沉默了一下,低聲道:“看來你是真的很在意她。”
江牧嶼沒有否認。
林清清笑了一聲,苦澀至極:“她離開前的那段時間,你們不是吵架了嗎?我以為她只是想氣氣你,等你回去哄她。”
“你看不出來她準備走?”江牧嶼問。
林清清的笑意一點點褪去。
“我當然看出來了。”她喃喃,“只是我以為她最后還是會舍不得你。”
林清清走后,江牧嶼一個人坐在客廳,喝著簡時念曾經愛喝的那種清酒。
江牧嶼喜歡喝烈酒,簡時念喜歡喝清酒。
酒是她帶回來的,說是南城的小眾品牌,瓶子上還有她標的笑臉貼紙。
但是大多時候,簡時念都會陪著江牧嶼,喝他喜歡喝的酒。
所以這瓶酒一直留到了現在。
他看著那張貼紙,看了很久,然后緩緩把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咚的一聲。
江牧嶼終于不得不承認,那些他原以為唾手可得的東西,早已變成了可以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