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突然安靜。
晏海翊的語氣冷硬如冰。
“行啊,你別后悔。”
通話被猛地切斷,下一秒手機推送來一段信息。
我指尖發(fā)顫點開畫面,我們兩個人提前拍的婚紗照,正被火焰逐寸吞噬。
晏海翊的聲音透過聽筒砸來:"看來你是覺得婚期將近,馬上要做晏太太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顧婳,你不過是我媽撿來的,還真把自己當(dāng)人物了?當(dāng)年若不是我母親聯(lián)合晏家長輩逼走蘇蘇,你以為能攀上晏家這個高枝?"
"原本再等七個月你就能名正言順嫁進來,偏要自己作死。"
"這就當(dāng)給你個教訓(xùn),什么時候你肯真心接納蘇蘇,我們再談婚禮的事。"
屏幕熄滅,我癱軟在沙發(fā)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冷風(fēng)灌進窗縫吹干淚痕,恍惚間我仿佛回到了當(dāng)年冰冷的橋洞下。
確實如晏海翊所說,我是晏夫人這個表姑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外甥女。
其實我是被晏夫人抱養(yǎng)來的。
原本的家里爹不疼娘不愛,又是老二,又是女孩。
他們想拿我去賣錢,要把八歲的我賣給一個老光棍。
是晏夫人救了我。
頭幾年我在晏家毫無地位,連傭人都能對我呼來喝去,唯有晏海翊會對我展露笑意。
他會在我被罰餓肚子時偷帶零食,會在我沒錢買書時分一半零花錢,還塞給我兩套精致的學(xué)習(xí)用品。
十六歲生日那天,他用攢了兩年的零花錢買了那個限量的星空投影儀,說"以后不論晴天還是雨天,我都可以陪你看星星,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去看真正的星空"。
至今我仍記得當(dāng)時的心跳,小聲應(yīng)著好,他卻好像沒聽見。
可是沒過幾天,晏夫人突然震怒,晏海翊被關(guān)在祠堂反省,被迫休學(xué)。
我去看他時才知道,是因為他把黎蘇蘇帶回了家。
他說黎蘇蘇是他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
“我好想她,是我的錯。能不能讓我媽不要遷怒蘇蘇。”
聽他說這話時我心口猛地一抽,前幾天看著星空儀剛?cè)计鸬钠谂嗡查g熄滅。
我陪他在祠堂罰跪,終究沒敢說出晏夫人已決定將我培養(yǎng)成他未來妻子的事。
只聽見晏夫人在隔壁怒斥:"才十八歲就為了個比他大三歲的丫頭跟家里鬧成這樣,必須讓他長長記性!"
晏夫人覺得晏海翊就應(yīng)該在自己安排下成長。
但是這是晏海翊最討厭的。
我就是那個犧牲品。
晏夫人想讓我成為拿捏晏海翊最后的棋子。
既是妻子也是棋子。
在晏夫人動用各種關(guān)系之下,黎蘇蘇去了外地上學(xué)。晏海翊重新回了學(xué)校。
也是那一天,他得知晏夫人的安排,找到我時狠狠甩了一巴掌。
“顧婳,你真讓我惡心。”
從那天起,他看我的眼神只剩厭惡。
整夜無眠。
次日清晨被電話驚醒,那頭只說:"回來一趟。"
我知道,晏夫人怕是已經(jīng)知道黎蘇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