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的宮墻在晨霧中泛著青灰色,如同一道銹蝕的刀疤橫亙在紫禁城西北角。陽大鵝踩著覆滿苔蘚的臺階向上,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在空蕩蕩的回廊里激起三重回響——這是典型的"空間恐懼"觸發條件,她刻意放緩腳步,用鞋底碾碎石階上的夕顏花,借此建立"可控錨點"。
"心鑒郎大人,前方便是貞順殿。"隨行的老宮人縮著脖子,宮燈在風中搖曳,照亮門上褪色的鎏金匾額,"淑妃娘娘...已在此處困了十年。"
銅鎖開啟的聲響驚飛了檐角的蝙蝠,陽大鵝注意到鎖孔周圍有新鮮的刮痕,說明近期有人頻繁出入。殿內彌漫著霉味與線香混合的氣息,帷帳后傳來斷斷續續的吟誦:"金水星合,鏡分雙影,人心為引,天地同焚..."
她示意宮人退下,獨自掀開沾滿蛛網的帷帳。榻上的女子身著褪色的霞帔,烏發間夾雜著銀絲,正用骨簪在墻上刻著星象圖。聽見腳步聲,她猛然抬頭,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卻在看見陽大鵝的胎記時,忽然捂住嘴發出壓抑的驚呼。
"雙生蓮...終于來了..."淑妃的指甲深深陷入陽大鵝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快...看這鏡子..."
她指向床頭的青銅鏡,鏡面布滿裂紋,卻在陽大鵝靠近時,突然映出截然不同的畫面:現代量子塔的警報燈閃爍,白發科學家正在操作臺前瘋狂敲擊鍵盤,屏幕上跳動著"時空裂縫擴大"的紅色警告。
"這是...實時投影?"陽大鵝的胎記發燙,視網膜上浮現出與鏡中相同的場景,"您是如何做到的?"
淑妃咯咯笑起,從枕下掏出半塊玉佩,上面刻著與寧如玥碎玉相同的"寧"字:"哀家本是天機閣圣女,二十年前奉命守護心鏡。可他們...他們竟想利用皇子的血啟動鏡子,哀家怎能答應..."
關鍵詞"皇子血"如驚雷炸響。陽大鵝想起王都尉胸前的燒傷胎記,突然醒悟:二十年前的破廟實驗,竟是以皇子的血脈為引,而王都尉正是當年幸存的皇子!
"他們說雙生蓮需以血為祭,才能貫通天地..."淑妃的眼神忽而癲狂忽而清醒,"可哀家偷偷換了血脈,用自己的女兒代替皇子,誰知那孩子竟帶著碎片消失在鏡中..."
陽大鵝的心跳驟亂,視網膜上的現代畫面中,一位年輕女子正在量子艙前駐足,后頸露出與淑妃 identical 的蝴蝶胎記。她終于明白:淑妃的女兒,正是現代的自己,而所謂雙生蓮,實則是同一靈魂在不同時空的分體。
"娘娘可知,現在有辦法阻止時空崩塌嗎?"她握住淑妃顫抖的手,感受到對方掌心的繭子——那是長期繪制星象圖留下的痕跡。
淑妃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展開后竟是完整的天璣星象圖,圖中用朱砂圈出的位置,正是現代量子塔與南楚冷宮的重合點:"子時三刻,金水星第二次交匯,裂縫將達到極限。唯有集齊四塊碎片,在重合點注入雙生蓮血脈,才能修補時空。"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陽大鵝掀開帷帳,看見沈硯冰正與一群身著黑衣的刺客纏斗,他的軟劍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線,卻在轉身時,陽大鵝看見他后頸的刀疤正在發光,形如天機閣的鳳凰紋章。
"沈大人!"她驚呼,卻見刺客首領摘下面罩——竟是蘇婉兒,她腕間的銀鐲正發出幽藍光芒,與現代實驗室的量子核心能量波動一致。
"陽姐姐,對不起..."蘇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在同時,她的瞳孔變成豎線,這是中了"蛇蠱"的征兆,"他們說...說我父親在你們手里..."
陽大鵝立刻調動"危機干預"技巧,放緩語速:"婉兒,看著我的眼睛。你父親沒事,他在少府接受治療。你被下了蠱,現在掐自己的虎口,用力掐!"
少女猛然回神,指甲刺破虎口鮮血直流,蠱毒的影響暫時消退。沈硯冰趁機制住刺客,卻在靠近陽大鵝時,忽然用劍抵住她的咽喉:"得罪了,心鑒郎大人。天機閣的使命,是毀滅心鏡。"
他的淺褐色瞳孔里翻涌著痛苦,陽大鵝卻在此時,看見他鐵戒內側刻著的小字:"硯冰,勿念"——那是寧如玥的筆跡。記憶碎片轟然拼合:原來沈硯冰是寧如玥在現代時空的養子,被天機閣植入南楚執行任務。
"心理學中有個'雙重束縛理論'。"她直視他的眼睛,任由劍尖刺破皮膚,"你被同時賦予保護與毀滅的命令,所以才會如此痛苦。但你捫心自問,真正想做的,是守護還是破壞?"
沈硯冰的手劇烈顫抖,鐵戒突然發出紅光,與陽大鵝的胎記產生共鳴。他猛然撤劍,單膝跪地:"卑職...卑職愿聽大人差遣。"
此時,視網膜上的現代畫面傳來白發科學家的呼喊:"陽博士!裂縫已擴大至10米,再不關閉,兩個時空都會被吞噬!"畫面中,量子塔的外墻正在崩解,露出里面與南楚天機閣 identical 的星象儀。
陽大鵝抓起淑妃的羊皮紙,對沈硯冰說:"立刻去觀星臺,用令牌啟動星象儀,我需要你在現代時空的坐標!"她轉向蘇婉兒,"婉兒,帶我們去你父親藏碎片的地方,快!"
子時的鐘聲響起時,三人已趕到天機閣舊址。蘇婉兒推開暗門,里面堆滿了古今混雜的器物:有南楚的青銅鼎,也有現代的計算機主機。在中央祭壇上,第四塊青銅鏡碎片正在發光,旁邊放著嚴子陵的日記,其中一頁用鮮血寫著:"雙生蓮血,時空之鑰"。
陽大鵝的胎記與四塊碎片同時共鳴,在祭壇上投射出完整的心鏡影像。淑妃的羊皮紙自動展開,星象圖與量子塔的坐標完全重合。她割破手指,鮮血滴在鏡面上,竟同時在兩個時空的祭壇上綻放出金色蓮花。
"現在,沈大人!"她大喊,"用你的能量槍,對準現代時空的裂縫!"
沈硯冰掏出改裝過的軟劍,劍身突然化作能量形態,刺入時空裂縫。陽大鵝感到兩股力量在體內撕扯,現代的她正在穿上量子防護服,而南楚的她則在注入血脈能量。淑妃的聲音在兩個時空同時響起:"以人心為鏡,照見真實,方能永恒!"
裂縫逐漸縮小的瞬間,陽大鵝看見寧如玥的身影在現代時空出現,她對著自己微笑,將最后一塊碎片嵌入量子塔的核心。當兩個時空的蓮花同時凋零時,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雙生蓮的使命,不是融合或毀滅,而是讓每個時空都能保有自己的心跳。
晨光刺破云層時,陽大鵝躺在少府的寢室里,胸前的胎記變成了溫和的粉色,鳳凰紋也不再顯現。沈硯冰守在床邊,鐵戒換成了一枚普通的銀戒:"大人,時空裂縫已修復,陳墨大人說...一切如常了。"
她起身走向窗邊,看見蘇婉兒正在庭院里與嚴子陵相擁,兩人腕間都系著紅繩——那是"情感錨定"的象征。遠處的宮墻上,朝陽正在升起,將琉璃瓦染成金色。
"沈大人,你相信平行時空嗎?"她摸著光滑的胎記,那里仿佛還殘留著另一時空的溫度。
"卑職只相信,此刻的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暗衛的淺褐色瞳孔映著晨光,"大人,少府送來急報,說是民間出現了能預言的'心理師',百姓稱其為'活心鏡'..."
陽大鵝輕笑,拾起案頭的青銅鏡碎片,碎片中映出的,不僅是她的臉,還有某個現代實驗室里,同樣微笑著的自己。
"看來,心理學的種子,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發芽了。"她將碎片收入袖中,"走吧,我們去看看,這古今交織的人心,究竟能綻放出怎樣的花。"
終章預告(可選):五年后,陽大鵝成為少府卿,在南楚推行"心鑒術",設立心理疏導的"靜心室"。現代的陽博士則成立量子心理學研究所,兩地通過心鏡建立隱秘的知識交流。沈硯冰辭去暗衛,成為游走古今的"時空調停者"。某天,陽大鵝收到一封來自現代的信,信末畫著一朵并蒂蓮,附言:"當你看見這朵花時,另一個我正在量子花園里澆水。"而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四塊青銅鏡碎片正在月光下微微震動,等待著下一次時空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