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楊淑芬卻瘋了一樣，拼命推開周圍的人。
一時之間，竟無人敢上前攔住她。
“升火儀式怎能容你放肆！”
這時，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拉木卓瑪上前身手矯健地把楊淑芬摁倒在地上。
楊淑芬拼命掙扎，梗著脖子聲嘶力竭的吶喊：“扎西，你是我的丈夫！”
扎西一步一步走到楊淑芬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男人，再無一絲情誼。
“楊淑芬，你忘了，我們根本沒有領證，我從來就不是你的丈夫。”
他只用一句話，便讓激動的楊淑芬啞口無言。
說完，扎西轉身看向祭祀師傅：“勞煩達巴誦經祈禱！”
“別走，是我錯了當初我不該答應兼祧讓你受盡委屈。扎西，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爸媽被李仁濤氣死了，我也趕走他了。咱們帶著云云一去回家，我馬上帶你去領證。”
扎西的褲子驀然一緊，他低下頭發現楊淑芬竟死死拽住自己的褲腳低聲哀求。
他盯著楊淑芬的手恍惚想起前世。
岳父岳母死后，楊淑芬摁著他在墓前磕頭贖罪。
當時，他也是這么卑微的拽著妻子的褲腳低聲祈求。
楊淑芬是怎么做的？
她抽回腳，一言不發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再次將他的額頭用力磕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嘴里冷漠地繼續數數：“還有50下！”
那時，他的額頭被撞得生疼，暈乎乎流出鮮血，地上細小的砂礫深深嵌入皮膚。
楊淑芬σσψ憑什么以為，只要他低聲哀求自己便會選擇原諒？
過去的傷害就能被磨平？
達巴念誦經文的聲音讓扎西再次回神，他扯住長褲，低聲道：“松手。”
扎西抽出褲角，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就像那日，他看著楊淑芬關上門離開。
此時，火塘已燃起熊熊火焰，橙紅炙熱的火光就像充滿光明的未來。
扎西神情肅穆地跪在火塘前，想祖先和家族起誓。
“我，阿塔扎西在祖先面前承諾，永遠守護火塘，守護我的族人。若我違背誓言——”
楊淑芬抬頭死死盯著扎西，雙眼赤紅。
一旦宣誓，必將終身守信，絕不反悔。
她與扎西此生再不能成為真正的夫妻。
扎西環視眾人，一字一句道：“火塘的火將灼燒我的身軀，祖先日夜折磨我的靈魂……”
隨著扎西的誓言說出，楊淑芬的面色一寸寸灰白，徹底絕望。
“火種不滅，家族永續！”
他振臂高呼，族人們也一同高聲附和：“火種不滅，家族永續！”
楊淑芬在眾人的高呼中，垂下了頭。
儀式結束，扎西命族人驅逐楊淑芬。
楊淑芬倔強地站在村口，不愿離開：“云云是我的女兒，如果你不愿意離開，能不能讓女兒跟我走？”
她故意這么說，希望借著女兒讓扎西回心轉意。
然而，扎西卻發現云云害怕得縮在他身后，甚至身子微微發抖。
“爸爸，我不要媽媽。”
女兒的聲音鉆進耳朵，扎西眼神失望地看著楊淑芬。
她竟自私卑劣地試圖利用女兒來捆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