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阿妹吹滅油燈，躺在炕上，卻毫無睡意。她腦子里盤算著黑市路線，想著紅薯種植的細節，

還想著明天怎么 “教育” 孩子們 —— 得讓他們知道，糧食來之不易，

好日子是干出來的，不是苦出來的。身邊的趙衛國已經打起了呼嚕，孩子們也睡得安穩。

只有孫阿妹睜著眼，看著黑暗中模糊的屋頂。她知道，這條路不好走，

既要防著孩子們再犯渾，又要瞞著隊里搞 “資本主義尾巴”，還要時刻盯著系統，

別讓它出岔子。但她不怕。從閻王殿爬回來的人，還有什么可怕的？

她輕輕摸了摸胳膊上白天掐出來的紅印，那里已經不疼了。但她知道，

這 “科學棍棒” 的滋味，得讓孩子們牢牢記住。明天，得讓建國去后山刨地，

招娣跟著學腌菜，建軍去割豬草，盼娣和建黨… 就學著洗尿布吧。得讓他們從小知道，

飯不是白吃的，活不是白干的。想著想著，她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或許，

這輩子真能把這五個討債鬼，掰成孝順的模樣？夜風吹過窗欞，帶來遠處犬吠。

孫阿妹翻了個身，沉沉睡去。夢里沒有閻王殿的陰冷，只有一片綠油油的紅薯地，

和孩子們捧著窩頭笑得憨厚的臉。而墻角的建國，悄悄把藏在枕頭下的雞蛋摸出來，

塞進了娘的鞋窠里。他想，娘白天擰自己胳膊時，下手其實不重。

或許… 娘真的是為了他們好？這個念頭，像顆小小的種子，在他心里悄悄發了芽。

孫阿妹不知道兒子的小心思，她只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崽子要一個一個教。

這 “慈母多敗兒” 的系統，就是她手里的鞭子，不打醒這群糊涂蟲，

這輩子還得重蹈覆轍。天快亮時，她聽見建軍在睡夢里吧唧嘴，大概是餓醒了。

她勾了勾嘴角，沒理會。餓吧，餓了才知道糧食金貴。這新的一天，

注定又是 “雞飛狗跳” 卻充滿希望的一天。第三章：潑辣娘親闖黑市，

鐵腕治家懟八方煤煙在房梁上繞了三圈，孫阿妹盯著炕席下的破洞，瞳孔里映著三月的天光。

那里本該躺著盼娣的學費 —— 三塊二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