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又響起來。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我指尖發顫。是顧沉淵。我盯著那個名字，

看它從亮到暗，又從暗到亮。第三遍響起時，我劃開了接聽鍵。「蘇郁晴。」

他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背景里有嘈雜的人聲，還有東西被砸碎的聲音。「你在哪兒？

」他問。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呼吸聲。那聲音曾在無數個深夜里，

貼著我的耳朵說「別怕」。「顧總，」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您現在應該關心的，是怎么應付監管委的問詢。」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電話已經掛斷。「是不是你做的？」他突然開口，

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顫抖，「那些證據，是不是你和陳嶼發出去的？」

我看著窗外漸漸泛白的天空，沒有回答。「蘇郁晴！」他突然拔高了聲音，「我爸的事，

跟我沒關系！當年是他逼我的！」「逼你什么？」我打斷他，「逼你接近我？逼你騙我感情？

還是逼你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頭上？」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像是有人摔倒在地上。

「不是的……」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我從未聽過的疲憊，「小晴，你信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晴。這個久違的稱呼，像根針，猝不及防地扎進我心口。

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顧沉淵，我們之間，

沒什么好信的了。」說完，我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

墻壁的涼意透過薄薄的衣衫滲進皮膚，卻暖不了我冰涼的心。桌上的平板電腦亮著。

陳嶼發來的消息停在半小時前：「蘇柔已經被批捕，她交代了挪用公款的細節，

還供出顧沉淵指使她栽贓你。」下面附著一份掃描文件。是蘇柔的口供記錄。

我點開看了幾行，又關掉了。那些字句像毒蛇，吐著信子，纏繞著我的心臟。原來他接近我，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處心積慮的算計。原來訂婚宴上的決絕，不是一時沖動，而是蓄謀已久。

敲門聲突然響起。我警惕地走到門邊，從貓眼里看出去。是陳嶼。他穿著件黑色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