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向那堵象征著森嚴門第的高墻，又看看那掛在刺藤上的絲絳，眉頭緊鎖。片刻，

他像是下定了決心，將手中的線軸往同伴手里一塞：“你們先回，我去撿。”話音剛落，

他竟后退幾步，猛地一個助跑，矯健的身形如燕子般掠起，足尖在濕滑的墻面借力一點，

雙手已攀住了墻頭！沈青娥只覺一道影子凌空翻越而來，

帶著清冽的雨氣和少年人蓬勃的熱力，穩穩地落在了她窗前的天井里，濺起幾點渾濁的水花。

四目驟然相對。雨絲無聲地落在兩人之間。柳照夜顯然沒料到墻內有人，

更沒料到會是一個攀在窗臺上的閨閣少女。他渾身濕透，發梢滴著水，

臉上還帶著翻墻時的微喘和一絲驚愕，目光卻清澈坦蕩，毫無狎昵之意。

他看到窗臺上的青鸞，又看到沈青娥沾染了褐色花汁的手指和被雨水打濕的裙裾，

以及她臉上那來不及褪去的、混合著驚惶與好奇的神情。沈青娥的心跳得更快了，

臉頰不受控制地發燙。她想退回去，身體卻僵在窗臺上動彈不得。

她從未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一個外男，還是一個如此……好看的少年。他眉目清朗如畫，

鼻梁挺直，唇線清晰，雨水沿著他清晰的下頜線滑落，滴在微敞的衣領上。那雙眼睛，

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此刻映著她狼狽攀在窗臺上的身影。柳照夜也看清了她的模樣。

少女不過十五六歲年紀，梳著簡單的雙髻，發間只簪了一朵小小的素白銀簪。

一張臉蒼白得近乎透明，下巴尖尖的，唯有那雙眼睛，大而幽深，像蒙著江南水霧的深潭，

此刻盛滿了受驚小鹿般的慌亂，深處卻藏著一絲未被磨滅的、倔強的光亮。

她攀在窗欞上的手指纖細，骨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指尖一點污濁的褐色汁液，

刺眼地提醒著她方才的舉動。他定了定神，目光掃過她裙裾下濕透的繡鞋，

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他上前一步，沒有看她的臉，

只是對著那只落在窗臺上的青鸞伸出手，聲音低沉溫和，帶著一絲歉意：“驚擾姑娘了。

在下的風箏不慎落入貴府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