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的圍墻在月光下投下斑駁的陰影，葉聽霜和秦老蹲在一叢灌木后，屏息觀察著這座看似廢棄的建筑。自從昨夜在戲院遭遇神秘黑影后，他們便鎖定了這處位于京城西郊的古宅作為調查目標。
"看那扇側窗，"秦老壓低聲音，指向宅邸東側，"窗欞已經腐朽，應該可以撬開。"
葉聽霜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山海經》。自從接近這座宅子，書頁上的符號就開始微微發熱，仿佛在提醒她什么。她閉上眼睛，讓"聆音"天賦完全展開——古宅內部傳來一種奇特的嗡鳴，像是某種古老樂器發出的低沉共鳴，與《山海經》的"謎音"產生微妙的共振。
"里面有聲音，"她輕聲說，"不是人聲，更像是...某種器物在振動。"
秦老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羅盤，指針在靠近宅邸時瘋狂旋轉。"磁場異常，這地方不簡單。"
兩人繞著宅邸外圍小心移動，避開幾個明顯是陷阱的淺坑。葉聽霜的耳朵捕捉到圍墻內偶爾傳來的腳步聲，規律而機械，像是有人在固定路線上巡邏。
"西北角守衛最少，"她分析道，"但那里離主建筑最遠。"
秦老撫摸著下巴上的胡須："正門有兩個人把守，看站姿像是受過訓練的。不是普通家丁。"
一陣微風拂過，帶來古宅特有的霉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葉聽霜突然抓住秦老的袖子："等等，您聞到了嗎？那是祭祀用的香料。"
秦老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凝重："龍涎香混著白檀...這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磥砦覀冋覍Φ胤搅恕?
他們最終選擇了宅邸后方一處隱蔽的狗洞作為入口。洞口被雜草半掩著，邊緣的石塊已經風化，顯然很久沒人使用過。葉聽霜趴下身，小心撥開雜草，發現洞口雖小，但足以讓一個瘦削的成年人通過。
"我先去探路。"她說著，將《山海經》貼身藏好，輕巧地鉆了進去。
狗洞后是一個荒廢的小院，雜草叢生，幾株枯樹立在角落，枝干扭曲如鬼爪。葉聽霜貼著墻根移動，每一步都輕若貓步。秦老隨后跟來，雖然動作不如她靈活，但勝在經驗豐富，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院子的盡頭是一扇斑駁的木門，門上的銅鎖已經銹蝕。葉聽霜從發髻中取出一根細長的發簪，在鎖孔里輕輕撥弄幾下，鎖舌應聲而開。
"跟緊我。"她回頭對秦老做了個手勢，輕輕推開門。
門后是一條幽暗的走廊，墻壁上的燭臺積滿灰塵，顯然很久沒人使用。但葉聽霜的"聆音"天賦卻捕捉到遠處傳來的微弱人聲和器物碰撞聲。她示意秦老跟上，兩人沿著走廊悄無聲息地前進。
走廊盡頭分叉為三條路，中間一條通往主建筑，左右兩條則分別延伸向東西廂房。葉聽霜閉上眼睛，讓"謎音"引導她——左側通道深處傳來的共鳴最為強烈。
"這邊。"她低語道，選擇了左邊的通道。
這條走廊比主道更加狹窄，墻壁上掛著一些已經褪色的字畫，內容多是些晦澀難懂的符文和星象圖。秦老邊走邊研究，不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是...商周時期的星宿排列，"他指著一幅幾乎剝落的壁畫低聲道，"但加入了后世才出現的二十八宿劃分。奇怪，太奇怪了..."
葉聽霜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攔住秦老。前方拐角處傳來清晰的腳步聲，正向他們靠近。她迅速環顧四周，發現旁邊有一扇半掩的房門，立刻拉著秦老閃了進去。
這是一間堆滿雜物的儲藏室，灰塵厚得能留下腳印。兩人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從門外經過，漸漸遠去。
"不是普通護院，"葉聽霜在腳步聲消失后說，"那步伐太輕了，像是練過輕功的。"
秦老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塊懷表看了看："子時三刻，正是夜最深的時候。我們得抓緊。"
他們離開儲藏室，繼續向聲源處前進。走廊逐漸向下傾斜，溫度也越來越低。葉聽霜感到《山海經》的溫度在升高，書頁邊緣的符號開始泛出微弱的藍光。
"我們接近了。"她輕聲說。
前方出現一道向下的石階，盡頭是一扇厚重的木門，門縫中透出搖曳的火光。那奇特的嗡鳴聲就是從門后傳來的，現在連秦老都能隱約聽到。
葉聽霜示意秦老留在臺階上望風，自己則輕手輕腳地靠近門縫，向里窺視。
門內是一個寬敞的地下室，四壁點著數十支蠟燭，將空間照得通明。七八個穿著暗紅色長袍的人圍成一個圈，中心是一個石制祭壇，上面擺放著幾件形狀怪異的青銅器。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面直徑約兩尺的銅鏡，鏡面不是普通的青銅色，而是一種近乎漆黑的材質，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葉聽霜的瞳孔驟然收縮——那銅鏡邊緣刻著的符號，與《山海經》書頁上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