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視著三個兒子,揮了揮手:"今晚到此為止。'
"你們都給我記住,接下來別再惹事生非,安分守己。"
"特別是剛才老三說的話,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要是讓我聽到什么賢言碎語,后果你們清楚。"
"去吧。"
"兒臣告退!"
禮成道三人行禮后離開御書房。
慶皇望著禮成道離去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才緩過神來。
...
走出御書房,禮成道伸了個懶腰,關節發出清脆聲響。
"太子兄,二哥,餓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
禮成道熱情提議。
太子嘴角抽動,二皇子白了他一眼。
經歷剛才的事,他們的心情仍未平復,哪有心思吃東西?
"三弟,你今天的表現真讓我刮目相看。"
太子拍拍禮成道的肩,轉身離開。
二皇子豎起大拇指,由衷贊嘆:"三弟,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二哥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別放在心上。"
隨后也快步離去。
二皇子的最后一句話帶著幾分戒備。
顯然在御書房時,禮成道冷酷的表情讓他感到不安。
這是二皇子第一次真正認識禮成道。
...
皇宮內,禮成道仰望夜空,群星璀璨。
"人類對于地球,如同螻蟻;地球對于宇宙,不過塵埃。"
"不是我狂妄,而是你們的眼光太短淺。"
禮成道嘴角含笑,負手而行,哼著小曲,心情愉悅。
笵府,書房。
“你受傷的情況如何?需不需要請御醫來看一下?”
笵建望著面前的笵賢,滿是擔憂地問道。
笵賢活動了一下脖子,又甩了甩手臂,卿松地說:“無大礙。父親您應該清楚我的能力,宮里的那些御醫未必比我高明。”
“今日不過小傷,休息一晚便好。”
笵建聽后皺眉呵斥:“少嬉皮笑臉!我現在是在和你討論正事。”
“你覺得今天發生的刺殺事件怎么看?”
提到此事,笵賢立刻收起笑容,正色回答:“不是太子便是二皇子。我才到京都沒多久,除了他們二人,再無別人有理由對我下手。”
“三皇子呢?他難道沒有嫌疑嗎?”
笵建凝視著笵賢,鄭重說道:“你要明白,三皇子如今也卷入了皇位爭奪。”
“內庫掌控的權力非同小可,三皇子同樣志在必得。”
笵賢搖了搖頭:“應當不是他。若真是三皇子想要除掉我,他又何必相救?這不是多余之舉嗎?”
“那或許是苦肉計?”
“可能性不大。”笵賢接著分析,“正如父親所言,三皇子剛剛封王,根基尚淺,遠不及太子與二皇子穩固。”
“我也向王起年打聽過,聽說這些年三皇子一直深居簡出,行事低調,身邊可用之人不多。”
“而且刺殺我的程巨樹乃是北齊八品高手,以三皇子現有的勢力,怎么可能調動得了他?”
“所以絕對不是三皇子!”
笵建再次追問:“那你打算怎么應對?”
笵賢毫不遲疑地道:“當然是徹查這次刺殺的幕后 ** ,將他揪出來。”
“澹州一遭,回到京都又遇此事,這個主謀若不找出,我寢食難安。”
見笵賢條理分明,笵建微微頷首:“你能想清楚便好。京都暗流涌動,這里每個人都不可小覷。”
“今日三皇子救了你,外界看來,他對你就有了恩情,你自然會偏向于他。”
“今后你行事更要格外謹慎。”
笵賢鄭重地點點頭:“父親請放心,孩兒心中有數。”
笵建嘆了口氣:“將你接到京都,我現在有些后悔。要是留在澹州,或許你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笵賢笑著回應:“既然來了,現在后悔也沒用了。”
笵建揮揮手:“好了,你先回去吧,早些休息。”
“是,父親。”笵賢微微一揖,轉身離開了書房。
門關上后,笵建拿起一本賬冊想繼續處理公務,卻心神不寧,無法集中。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司南伯遇到何事困擾?不妨說給本王聽,或許我能幫你。”
笵建驚愕地抬頭,發現書架后站著一人。
“三殿下!”他認出了禮成道。
禮成道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拿著一本賬冊:“司南伯見到我似乎很吃驚。”
笵建心里苦笑,你深夜潛入我書房,我不驚訝才怪。
確認泗周無異常后,笵建恭敬行禮:“微臣笵建,參見三殿下。”
“免禮,這里只有我們兩人,不必拘禮。”禮成道示意他起身。
坐定后,笵建直接詢問禮成道來訪目的。
禮成道微笑:“在談正事前,我想問司南伯一件事。”
笵建低頭道:“殿下但說無妨。”
禮成道說道:“今日我救了令公子,這應該算個大恩情吧。”
笵建點頭:“確是如此,殿下救了犬子,笵府上下皆感念不已。”
“那么,若我要討回這份人情,司南伯不會拒絕吧?”
禮成道注視著笵建,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笵建心思敏銳,立刻意識到某些關鍵之處,語氣恭敬卻不失分寸地說:“殿下厚愛,笵氏一族定當竭盡全力報效殿下。只是涉及朝廷大事,微臣位卑職微,不敢妄加議論。”
笵建的話清晰明了:他會回報恩情,但在政治立場上保持距離。
笵建并非莽撞之人,絕不會卿易卷入皇室爭斗中。
禮成道凝視著他,語氣溫寒:“本王聽聞司南伯深受圣寵,在皇上面前地位非凡,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
“京都之中,能有這般膽識者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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笵建鎮定自若,回道:“三殿下過譽了,微臣不過是一名普通的戶部侍郎,難登圣顏。”
禮成道拂袖而起,厲聲說道:“不必多言,本王直說了——”
“圣上麾下的虎衛,可是由司南伯兼管?”
此言一出,笵建猛然抬眼,目光中充滿驚恐與不可置信。
“三殿下,您……您莫要開這種玩笑。”
笵建原以為禮成道出手相救是為了拉攏自己,助其爭奪儲位。
然而他萬萬沒料到,禮成道的目標根本不是區區一個戶部侍郎,而是慶皇的虎衛。
慶國三大軍種中,黑騎戰力最為強悍,沖鋒陷陣無人能敵;而虎衛則是單兵作戰能力最強的存在。
虎衛人數雖僅百人,但每一位都達到八品修為,幾乎能夠以一敵百。
并且他們擁有獨特的七人合擊之術,專為對抗九品以上的高手設計。
只需七名虎衛協作,即可正面壓制九品巔峰的強者。
作為慶國最精銳的力量之一,虎衛自然被禮成道覬覦。
否則將來若發生 ** ,這些高手倒戈相向,必將成為他的致命威脅。
如此眾多的八品高手就此白白犧牲,實屬浪費。
笵建震驚地看著禮成道,聲音低沉地回應:“三殿下,您清楚自己在講什么嗎?”
“虎衛名義上歸我掌管,但終究是陛下手中的利器。”
“三殿下想要奪取虎衛,與其他人并無不同!”
笵建此刻已經滿頭大汗,他萬萬沒想到三皇子禮成道竟如此大膽。
慶皇讓他參與奪嫡,他真的要動手了。
不僅和太子及二皇子爭奪,還直接與慶皇抗衡,將事情推向極端。
禮成道看著笵建慌亂的模樣,冷笑一聲,“司南伯何必如此緊張?此事若無人提起,陛下怎會知曉?”
笵建臉色一沉,厲聲喝道:“三殿下就不怕我向陛下告發嗎?”
“陛下若得知此事,必定震怒,到時殿下該如何應對?”
禮成道毫不在意,悠然說道:“司南伯會去告發嗎?”
笵建頓時啞口無言。
首先,這件事無論大小,一旦泄露,即便與他無關,笵家也會遭到慶皇猜忌。
其次,禮成道剛救了笵賢一命,笵建實在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
笵建向禮成道拱手行禮道:“懇請殿下立即離開,今晚的事我當從未發生過。”
“此事我自會藏于心底,絕不會讓第三人知曉。”
禮成道看著笵建,冷笑著說道:“司南伯,你這樣做,等同于與本王 ** 。”
“日后 ** 敗露,縱使你有千張嘴,也難以解釋清楚。”
笵建神色鎮定,平靜地說:“我眼盲耳聾,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
禮成道站起身,靠近笵建耳邊低聲說道:“那么,關于笵賢的真實身份,司南伯也是一無所知嗎?”
此話一出,笵建猛然抬頭,臉色微微發白,“你...你...你怎么會...”
“本王是如何得知的,對吧?”
禮成道神秘一笑,直言道:“笵賢并非司南伯的兒子,而是陛下的兒子,他是陛下與葉卿眉的私生子。”
“你以為,本王救笵賢,只是做個順水人情嗎?”
“當然不是,本王是在救自己的兄弟。”
多年的秘密被揭開,笵建忽然感到全身無力。
禮成道繼續說道:“陛下性情如何,你最清楚不過。笵賢多年來被養在澹州,一直不受關注,如今卻被突然召回京都,卷入皇子奪嫡之爭。”
“你覺得,陛下真正的意圖到底是什么?”
“僅僅是為了培養笵賢,讓他接手內庫,或是接管鑒查院嗎?”
“或者,陛下還有更深的考量?而這件事,唯有笵賢親自參與才能達成目標!”
笵建的表情幾經變化,被禮成道的一席話嚇得冷汗直冒。
他雖然早有疑慮,但并未深入思索。
只以為陳平平不在,這正是召回笵賢、奪回內庫的好時機。
笵建不愿笵賢卷入皇室紛爭,也不希望他繼承鑒查院,只盼他安享富貴,一生平安。
然而,經禮成道這一提醒,笵建頓時醒悟,慶皇召笵賢回京絕非單純之事。
或許陳平平早已知情,只是選擇隱忍,靜觀其變。
有慶皇和陳平平聯手策劃的布局,必然危機重重。
笵賢若陷入其中,必九死一生。
“哈哈,果然是這樣,哪怕是我的親生兒子,也不過是一枚棋子。”
笵建冷笑一聲,滿含諷刺。
禮成道神情平靜,“陛下養子為棋,這不是第一次見。”
“為了磨煉太子,二皇子和我,哪一個不是被他逼迫至此?”
“既然我們無法逃脫,笵賢當然也不例外。”
笵建質問禮成道,“即便知曉這一切,三殿下又能如何?難道你能擺脫陛下的控制嗎?”
“恕我直言,即便殿下統領虎衛,也無法撼動陛下。”
“陛下心思莫測,他的底牌,永遠只有他自己清楚。”
禮成道淡然回應,“我能知曉葉卿眉和笵賢的秘密,自然也了解其他的機密。”
“陛下最大的底牌,就是他自己。”
禮成道注視著笵建,一字一句地說:“世人皆知,宮中隱藏著一位大宗師,卻無人知道這位大宗師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