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精心設計的告別儀式。手機在包里震動，是程遠發來的消息："明天上午十點，

莫妮卡要來畫廊，希望你能在場。"莫妮卡·張，程遠的前妻，國際知名的裝置藝術家，

常駐柏林。施文瑾只在照片上見過她——高挑瘦削，一頭標志性的銀白短發，眼神銳利如鷹。

程遠很少提起這段婚姻，只說是和平分手，因藝術理念不合。回到家，施文瑾徑直走向畫室。

面對畫架上未完成的《記憶碎片》系列之一，她抓起調色板，將大片的普魯士藍與鈦白混合，

用刮刀狠狠抹在畫布上。顏料層層堆疊，形成一種奇特的肌理，像是被時間侵蝕的墻壁，

又像是顯微鏡下的病變組織。她畫到手指抽筋，直到暮色降臨，

畫布上已經呈現出一種痛苦的美麗——深藍與蒼白交織，間或有血紅色的線條穿梭其中，

像是血管，又像是裂痕。次日清晨，施文瑾選了一套全黑的套裝，將頭發整齊地盤起，

戴上最簡單的珍珠耳釘。鏡子里的女人眼神堅定，看不出昨夜的動蕩。程遠在畫廊門口等她，

一見到她便皺眉："你臉色不好。""熬夜創作。"她輕描淡寫地帶過，

"莫妮卡為什么突然回來？""柏林的項目提前完成了，她說想看看'重生'展的準備情況。

"程遠略顯緊張地整理領帶，"她性格比較...直接，如果說了什么不中聽的，

別往心里去。"畫廊里，莫妮卡·張正站在施文瑾的《第二次綻放》前，背對著他們。

她比照片上還要瘦削，銀白短發剃得幾乎貼著頭皮，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男裝，

右手腕上戴著一串沉重的銀鐲。"遠，你還是老樣子，喜歡收集迷途的羔羊。"莫妮卡轉身，

聲音低沉沙啞，目光直接越過程遠落在施文瑾身上，"這位就是你新發掘的'天才'？

"程遠為兩人介紹。莫妮卡握手時力道很大，指甲修剪得極短，涂著黑色啞光指甲油。

"我看過你的《不晚》，文筆不錯。"莫妮卡的中文帶著輕微的德語腔調，

"但繪畫...恕我直言，還停留在感傷主義階段。"施文瑾感到一陣熱血涌上臉頰，

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