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夜風微涼，露臺上只有他們兩人。
虞念初倚在欄桿邊，手順勢搭在上面，目光落在遠處的花園里的花兒上，刻意避開他的視線。
“你想說什么？”
紀書澈站在她身側(cè)，指尖微微收緊。
“當年的事，我查清楚了。”他嗓音沙啞，像是有些難以啟齒，“我母親不是拋棄我，是我父親......家暴她。”
虞念初指尖一顫，終于轉(zhuǎn)頭看他。
家暴？
從來沒聽秦阿姨說過。
柔和的月光找照在他臉上，將紀書澈的輪廓顯得格外分明，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能注意到他眼底帶著一絲脆弱。
“她離婚后不敢靠近我，是怕我父親報復。”他湊近了一些，低聲說道，“而我，卻恨了她這么多年。”
虞念初沉默。
她之前猜測過，秦婉婷可能有苦衷。
不然以她那樣善良溫婉的性格，不會做出不見親生孩子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當年虞家勢大，紀家破產(chǎn)后，秦婉婷為了保住紀書澈的命，不得不答應前夫的條件。
永遠不見兒子，何其殘忍。
但為了親兒子的命，她應該也沒辦法。
畢竟撫養(yǎng)權(quán)不在她手上。
“所以呢？”她與他稍微拉開了點距離，面露疑惑，“你告訴我干什么？不應該是去找秦阿姨嗎？”
找她一個外人算什么意思？
紀書澈搖頭，連聲嘆息，“我想求你幫我，勸勸她不要怪我。”
他當然有自己的小心思，這話他明明自己去說。
卻偏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試圖讓虞念初心軟。
如果她答應了這個請求，這一來二去，總共有和她見面的機會。
他也實在是沒辦法，才想出這樣卑微的辦法。
“我勸你還是自己去，我?guī)筒涣四恪！?/p>
虞念初嗤笑一聲，“紀先生怎么還想算計到我頭上嗎？”
這點小心思瞞不了她。
紀書澈向前一步，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想見你，給我個機會愛你，好嗎？”
虞念初呼吸微滯。
愛？
他居然還敢提這個字？
“紀書澈。”她一時不知道該怎樣懟過去，只是覺得格外諷刺，“你說這些，不覺得可笑嗎？”
她以前全心全意跟著他的時候，被嘲笑傻子。
被玩弄感情。
現(xiàn)在她放手了，不要他了，倒要被問“能不能給個機會愛她”？
老天爺果然很愛開玩笑，把這世間的癡男怨女玩弄于股掌之間。
紀書澈抬眸，眼底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
“我知道很可笑。”他低聲道，“我只想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只要一個贖罪的機會就行。
他也不敢奢求別的。
“不行。”
虞念初沒有猶豫，直接拒絕。
如果答應，等同于背叛以前難受傷心的自己。
任何人都能背叛任何人。
唯獨自己不行，絕對不行。
紀書澈不死心，還想說些什么，被她一口打斷，“我再說一遍，不行。”
說什么都不行。
傷害就是傷害，要是隨便就能贖罪求原諒，那這個世界還會有不公嗎？
對于虞念初來說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