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空，整天不知道自己干嘛。」「可后來慢慢就懂了，人得把自己填起來，不然會塌的。」

「你別想著馬上好，」他說，「那是騙自己的話。」「你就難過著，也行，

只要別放棄吃飯和睡覺。」「有時候吃一口熱飯，就能把眼淚咽回去。」他拍了拍我肩膀，

又拍了兩下，好像怕我沒聽明白。我們就站在那里，不說話。火車繼續(xù)往前，

窗外偶爾閃過幾個燈火，是深夜還亮著的村莊。我忽然問「你現(xiàn)在還會想她嗎？」「會，」

他說，「但不是想哭那種想，是想見。」「她如果今天站在這兒，我能一眼認出來。」

「她站姿都沒變過，習(xí)慣手叉腰，腳尖稍微外八。」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也笑了。

「她以前罵我耳朵硬，說話從來不聽。」「可我就是喜歡她罵，那聲音一點都不煩。」

「她罵我一句，我能記一天，樂一天。」車廂的門被風(fēng)吹得輕輕響動，像有人在敲門。

大爺看了一眼門外，又望著窗。「人老了，真的不怕死，就怕忘。」

「怕自己哪天連她的聲音都記不住。」「怕夢里她說話，我聽不出那是誰。」我靠著欄桿，

肩膀有些酸。大爺輕輕伸了個懶腰，骨頭咔咔響。「要不我們?nèi)ベI點熱水回來？」我點點頭，

跟著他往列車另一頭走。我們在水爐前排隊，前面有對小情侶在打鬧。

男生往女生杯里多倒了一點水，女生抱怨他不讓她自己來。「年輕真好，」大爺笑著看他們，

「吵架都帶著甜。」輪到我們了，大爺遞給我一個舊水杯，「幫我裝點，我手抖。」

我接過杯子，杯蓋有點松，擰緊后小心裝滿。回去的路上，他拎著水杯，走得比之前穩(wěn)。

「你現(xiàn)在是不是好點了？」他問。我「嗯」了一聲。他看了看我，說「那就睡吧，

別讓明天的你怪今天的你。」我跟著他回車廂，燈光依舊昏黃。我躺回鋪位，

把被子拉高了一點。他在下鋪坐了一會兒，喝了口熱水，又躺下。車廂里有人開始打呼嚕，

車輪聲沒停。我盯著天花板，耳邊回響著那句「有的路得自己走，別人替不了」。

心口那塊空的地方，好像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