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著對面的余暖。
余暖的頭頂就是一盞圓形的簡易電燈。
余暖身上還穿著那件寶石藍色的廉價裙子。
肩上披著他的警服外套。
在KTV時的長卷發(fā)綁成了丸子頭。
多余的眼影和唇彩也擦去了。
一張巴掌大的明媚五官被燈光照得發(fā)亮。
燈光下,襯得她膚色冷白,清麗天真。
連她的眼神都看著純粹明亮了許多。
藍色的警服披在她肩膀上,露出白皙的一截細長鎖骨。
余暖睜著一雙澄凈的杏眸,也看著池獻。
池獻抿唇,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百合花胸針。
半舉到空中。
余暖看到自己的胸針還在,眸色一喜。
池獻手肘搭回桌上,手指捏著那枚胸針:“你帶著微型攝像頭去藍夜KTV干什么?”
余暖實話實說:“去暗訪。有人舉報藍夜KTV 涉嫌賣淫。”
短發(fā)女警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笑起來臉蛋兩個酒窩:“你倒膽子挺大啊!一個人就敢去暗……”
女警說到一半,池獻一個眼神飄過去。
女警咳嗽一聲,不說了。
余暖本來聽著女警夸她,正高興著,結(jié)果女警就被池獻嚇得不敢說了。
余暖偷偷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池獻重新看著余暖,問道:“什么時候掃黃也歸你們報社管了?”
余暖:“……”
池獻:“釣魚和偷拍是違法行為,你不知道嗎?”
余暖:“……”
池獻又問:“你去暗訪這事兒,哪個領(lǐng)導(dǎo)批的?”
余暖眼珠一轉(zhuǎn)。
暗訪這事兒她跟袁主任毛遂自薦過,但是袁主任以從長計議為由沒同意。
余暖是自己偷著去暗訪的。
現(xiàn)在看池獻這態(tài)度,該不是要追究什么責(zé)任吧?
余暖剛進報社不久,可不敢把上司拖出來替她頂罪。
于是,余暖肩膀一耷拉,說道:“和領(lǐng)導(dǎo)沒關(guān)系,是我自作主張。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寫報道需要材料和證據(jù)啊!”
池獻盯著余暖看了幾秒。
他又從帆布包里拿出余暖的手機。
站起身。
池獻走到余暖面前,把手機放到桌上。
對她說:“把你攝像頭里面的錄像全部刪掉,手機里云備份也刪。”
“不是……憑什么呀?我有職業(yè)操守,不會暴露你信息的,馬賽克絕對給你打得夠夠的!再說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去你們那個包廂啊!誰知道你們約在KTV交易啊?!! ”
一聽池獻的要求,余暖不樂意。
她今晚又出錢又出力,還差點兒沒命。
好不容易拿到的素材,池獻憑什么一句話就讓她刪掉?
余暖坐在椅子上,氣鼓鼓地仰著臉,瞪著兩只烏黑的眼眸。
池獻被余暖吵得耳朵嗡嗡的。
他側(cè)了側(cè)臉,似乎這樣就可以把這個聒噪姑娘的聲音過濾一些。
稍后,池獻又回頭。
看著余暖氣呼呼的模樣。
池獻眉毛微微上挑,雙手手掌扣在桌面上,俯身靠近余暖。
池獻語氣涼涼,眸子如同染黑的夜:“余記者,這個案子特殊,你如果敢發(fā)布相關(guān)內(nèi)容,你的安全我們不敢保證。”
“……你身為警察威脅好心群眾!!!”
池獻表情不動,輕輕開口:“刪不刪?”
比起炸毛的余暖,池獻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壓力迫人而無形。
余暖抿緊嘴唇,心里憋屈喲。
合著她這一晚上都白干了唄。
瞪著一雙不甘心的大眼睛和池獻對峙了五秒。
余暖慫了。
慫的心不甘情不愿。
“刪!我刪還不行嗎?!”
余暖拿起手機,登錄了賬號。
當著池獻的面將微型攝像機里面的影像全都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