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明懷恩，裴景驍，她究竟愛誰？
仇厭春望著茫茫無盡的大海，仿佛望著自己一片混沌的心。
她不明白，自己心中放不下的激蕩，究竟是因為愛明懷恩，還是對他的找尋已然成為她的執念。
就像她同樣不清楚，自己對于裴景驍的飄忽不定，究竟是愛意的轉圜，還是對他救命之情的感恩。
她的心好怪，她為什么會同時裝下兩個人？
仇厭春不住地責備自己，將自己貶作世上最不堪，最花心的女人。
正當她愁眉苦臉地怨懟自己時，裴夫人適時拍了拍她的肩頭。
「小春，在想什么呢？」
「夫人，我在想，什么是愛情？愛上一個人，究竟是什么感覺？」
裴夫人沉思了許久，看著仇厭春明顯被折磨壞了的小臉，試探著說出自己的見解。
「愛啊......我也就喜歡過裴郎一個人，在我看來，心為之所牽動就是愛。一見他就開心，他煩惱時也隨之憂慮，他受傷時不住心疼......」
「不過......」裴夫人故作高深地點了點她的胸口：「當你真的愛一個人時，它就會告訴你的......」
仇厭春被裴夫人的話搞得越發懵懂，什么是“心會告訴你”？
可若是，這顆心告訴了你兩個答案呢？
見她似乎陷入迷宮出不來，裴夫人也不想仇厭春繼續鉆牛角尖，于是將手中的藥盅遞了過去。
「想不通就別逼自己了，這種事一時半會開不了竅的，需要時機。正好，我要給二郎送藥，煩你替我走一趟吧。」
仇厭春沒有拒絕，正好她也需要做些事，暫時隔絕腦海中雜七雜八的想法，于是端起藥盅就去叩裴景驍的房門。
「誰啊？進來吧！」
得到屋內的準許，仇厭春也不客氣地直接推門就進，卻不想剛一進去，入目便是裴景驍未著寸縷的上半身。
「等一下！怎么是你來了！」
見來人是仇厭春，裴景驍趕忙撩起旁邊的衣袍遮住身子，耳尖已然紅得能滴血了。
「等一下！你先別看我！」
仇厭春一眼掃過，眼神被他身上的一處傷口所吸引，忍不住上前，攔住裴景驍妄圖遮擋的衣物。
她記得裴景驍肩頭的那道傷痕，出自那日柳幫人之手，而她也清楚地記得，那日落水后，裴景驍就是頂著這道傷口，不顧潰爛的危險，下水救的她。
她的手指忍不住撫上那道仍舊明顯的傷痕，一寸寸向下，拂過那些經年累月的傷痕，直到感受著那具身體的顫抖，她的胸口也被難言的堵塞所填滿。
裴景驍背對著她，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感受那溫熱的手指一點點劃過自己的肌膚，所到之處猶如烈火燃燒。
他強忍著心中的酸澀，只怕自己激昂的情意會嚇到她，直到自己肩頭的傷口，被人敷上一個略帶濕意的吻。
「不是說會平安嗎？騙子......」
那落下的吻與淚，徹底在裴景驍的腦海中炸開，他終于遏制不住自己的內心，將眼前人緊緊擁入懷中。
「嗯，我是騙子，是個大騙子！」
「可是春兒，這顆心沒有騙你，它一直在為你跳動！」
「如果說，它想要娶你為妻，你是否......」
他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難掩內心的緊張與激動，他似乎根本不敢奢求面前人能答應自己。
直到......
一個溫熱的吻貼上他的唇。
「裴景驍，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