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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譯當(dāng)場愣住了,一張臉白得如冰似雪。
原本滿眼的怒色化作無措與怔愣。
“你、你說什么?”
他聲音發(fā)抖,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在地上無聲無息的我。
他彎腰想要撫摸我的臉,但是手卻在半空僵住,抖得厲害。
謝筠竹牢牢護住我,哽咽道:“你這個混蛋別碰她!”
孟子譯深吸一口氣,勉強鎮(zhèn)定道:“你是騙人的吧?祝君好怎么可能給我移植自己的肺,她當(dāng)初都說了我的肺源來自于遺體捐贈。”
說著他捏緊了拳頭,對謝筠竹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很沖:“你是她的好朋友,當(dāng)然會向著她說話,只不過編這種謊話有意思嗎?”
謝筠竹忙著給我戴上便攜式無創(chuàng)呼吸機,看我臉色漸漸恢復(fù)正常,這才松一口氣。
對于孟子譯的指責(zé),她只是冷笑:“隨便你怎么說,我只是替君好覺得不值,居然為了救你這種是非不分的人渣而這么傷害自己的身體!”
這時我緩緩睜開眼,謝筠竹一把握住我的手:“君好!你沒事吧?”
我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低聲說:“沒事,還好有你在。”
孟子譯居高臨下看著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冷漠:“祝君好,你在這裝腔作勢夠了沒有?反正我是不會相信你能做出移植自己的肺救我的事。”
我只覺得胸腔里一片冰冷。
這就是我拼了命也要救的人嗎?
也是,對他來說,我不過是個在他最低谷的時候棄他而去的拜金女。
如今他搖身變成上市公司的總裁,自然看不起我這個嫌貧愛富的女人。
自然也會覺得我這個樣子是在博取同情,覺得謝筠竹說的話是恬不知恥。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來,忍著胸口的寒意看向他。
“沒錯,我的確不會做那么傻的事。”
謝筠竹攙扶著我,臉上露出愕然的神色。
她似乎不能理解我為什么要順著孟子譯的話說,卻不向他坦誠真相。
我看著謝筠竹,對她微微搖頭。
隨即,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眶濕潤,流露出不忍之色。
看得出,她是真心替我不值。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沖動。
對于我和謝筠竹的互動,孟子譯只是譏諷一笑。
“我就知道,你就是那么厚顏無恥又薄情冷血的女人!”
對于他的指責(zé),我沒有爭辯,無所謂地笑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可是我的默認,卻讓孟子譯變得更加惱怒。
“祝君好,你這個……”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被唐莉佳打斷了。
“孟哥!你別那么生氣,我想祝小姐騙你肯定是不得已的,你就發(fā)發(fā)善心吧。”
她說得那么體貼溫柔,孟子譯臉色柔和不少。
“佳佳,你還是那么善良。”
隨即孟子譯摸出一張銀行卡摔在我的臉上。
“你不就是要錢嗎?這里面一百萬你拿去吧,既然你朋友說你受不了香煙煙霧刺激,聞多了會呼吸衰竭而死,那這筆錢就當(dāng)做我做慈善,給你辦身后事!”
他是要故意激怒我,我卻依然笑意盈盈。
我撿起銀行卡,放在嘴邊輕佻一吻:“多謝仁慈大方的孟總,后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