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試圖開口,聲音卻卡在喉嚨里。
眼神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他掙扎著想撲向我,卻被早有準備的安保人員死死架住。
被狼狽地拖了出去。
我看著他被拖走的背影,笑容冰冷而嘲諷。
“顧封宴,你以為那份所謂的'遺囑',能讓你光明正大地繼承林家的一切?”
“可惜啊,三年前我'死'的那天,林家的真正繼承人,就已經被我悄悄送走了。”
“你毀掉的不是我的錢。”
“而是你用來支撐自己所有行為的那份扭曲的'愛情信仰'。”
“我親手幫你撕下了那層偽裝。”
“恭喜你,顧總,喜當爹。”
“也祝賀我,終于把你從我女兒的世界里,徹底剝離出去。”
精神和尊嚴被雙重摧毀后,顧封宴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沒有讓他就此沉淪。
蕭玦找到了我,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晚晚,有件事必須告訴你。”
他手里攥著一份泛黃的醫療檔案。
“三年前給你下毒的,另有其人。”
我的手微微顫抖。
“什么意思?”
蕭玦攤開檔案,上面密密麻麻的化驗數據像是無聲的控訴。
“這是當年你血液的毒理分析,我重新檢測了樣本。”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砸在我心上。
“下毒的人,是顧封宴。”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不可能!”
蕭玦的眼神帶著心疼和憤怒。
“他為了保護搖搖欲墜的顧家,選擇對你下手。”
“那個慢性毒藥,是他親手調配的。”
我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你是說…我當年的病…”
“不是意外,是蓄意謀殺。”
蕭玦的話像冰錐一樣刺進我的心臟。
我跌坐在椅子上,渾身顫抖。
原來我的假死,竟是逃離了他的魔爪。
原來那個我曾經深愛的男人,早就想要我的命。
“他竟然…他竟然敢…”
我咬著牙,每個字都像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我才發現自己咬破了舌頭。
“晚晚…”蕭玦想要安慰我。
我擺擺手,眼中燃起了地獄之火。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的每一句“我愛你”,都是在我的血上寫的。
他怕我活著,怕我報復,所以才對我女兒下手。
一切都是為了掩蓋他最初想要我死的真相。
我約他在精神病院見最后一面。
會客室里,他看見我的瞬間,那雙眼睛又亮了。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以為媽媽來接他回家。
“晚晚,你終于來看我了。”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什么都沒說,只是把那份毒理報告放在桌子上。
還有那些藥瓶殘骸的照片,一張一張擺開。
他的手開始顫抖。
“這是什么?”
“你三年前給我下的毒。”
我的聲音很平靜,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他搖頭,瘋狂地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愛你,我怎么會害你…”
“證據就在這里。”
我指著那些照片。
“你親手處理掉的藥瓶,我都找回來了。”
他的臉白得像張紙。
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
“你知道嗎?我女兒問過我,為什么她的心臟會生病。”
“我現在可以告訴她了。”
“因為她的'爸爸',三年前就想要她媽媽的命。”
他徹底崩潰了。
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他最后的遮羞布被撕掉了。
他所有的“深情”,都建立在謀殺之上。
他開始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愛?”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顧封宴,你連愛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知道占有,知道控制,知道毀滅。”
“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他瘋了,徹底瘋了。
不是因為我的報復,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連做惡人的資格都沒有。
他以為自己是為愛瘋狂的癡情種。
到頭來,不過是個想要殺人滅口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