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休假，急診科主任老婆突然緊急出差，說不能陪我去度假了。
但當天下午，我卻見她帶的實習生朋友圈有條新的視頻。
那個冷靜自持的老公，正擼起西裝袖子，操著濃重方言與村婦對罵：
配文是：
“有師父罩著就是橫，看誰還敢欺負我們衛生院。”
我笑了，點贊后評論：中氣十足。建議轉崗醫患溝通辦。
消息剛發出，醫院大群、外科群、甚至醫學院校友群都在轉發視頻，更有人發起投票：猜猜程主任什么時候被離婚？
下一秒，老婆電話打來，劈頭大罵：
“趙洋，你瘋了！？在小顧朋友圈陰陽怪氣的給誰看？讓他以后還怎么在醫療系統混？”
那些村婦天天來鬧事，小顧爸爸作為衛生院醫生差點被打死，我幫他伸張一下正義怎么了？你們這些三甲醫院的醫生，根本不懂基層醫生的難處！！”
趕緊刪評，等下個周末我再抽時間陪你去度假。”
又等？
我冷哼一聲掛斷電話，我不會再等了。
等著她的，只有過幾天就到手的離婚證。
01
結婚八年，我第一次主動掛斷程瀟的電話。
她果然氣瘋了。
緊接著，我的手機瘋狂震動響鈴。
我抬手直接按斷，刪除，拉黑。
我打開郵箱找出半年前寫的援非醫療隊同意書。
當時因為程瀟托關系又用了自己存款上所有積蓄為我買了一輛全球限量版跑車。
我一時感動沒有提交申請。
原來只不過是自欺欺人。
手機屏幕閃動提示，工作群里有新的消息。
顧子豪朋友圈的最新動態，被程瀟截圖發到群里。
截圖內容：真是不好意思，剛發的朋友圈跟大家開了個玩笑，讓大家誤會了，我道歉。
我心里哼笑。
這就是他所謂的道歉，卻是把矛頭指向我，現在程瀟又親自將截圖放進來，無疑對他是赤裸裸的袒護。
果然，群里馬上紛紛有人對他安慰，對我冷嘲熱諷。
“小顧，你不用道歉，大家都知道你是無心的，只有某些人小心眼。”
“程主任這么護著你，某些人怕是要酸死了吧？”
“笑死，急診科誰不知道某位‘醋神’的鼎鼎大名啊。”
一連串的語句對我炮轟，甚至平時只潛水的同事，都跑出來安慰他。
“小顧，別理那些閑言碎語，你的為人我們都明白。”
“就是啊，某些人心理陰暗看什么都臟。”
“建議某些人去看看心理科，我們急診科可丟不起這人。”
“小顧別怕，有程主任罩著你呢！”
在醫院，程瀟作為領導，偏愛實習生顧子豪，大家都對他拜高，踩低我。
甚至踩我最狠的那幾個，他們家人的手術還是靠我成功治療的，也去巴結顧子豪。
而我這個苦熬七年卻只評上主治醫師的人，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個笑話。
我果斷把郵件發送給院長秘書處。
剛發送成功，張秘書就怒氣沖沖打來語音電話：
“趙醫生，前兩天安排的病人手術方案呢，怎么還沒給我？”
“哪個手術？”
我眉頭一皺，為了跟程瀟出來度假，假前我熬了幾個通宵，把要做的手術方案提交并且院長審核通過了，不可能有落下的。
張秘書語氣不耐煩：“就黃麗那個胃潰瘍手術。”
我無語:“這手術顧子豪不是要過去了嗎？”
“對啊，但他放假回老家了，程主任說這手術還是你來做，方案趕緊發給我，病人還等著排隊做手術呢！”
我簡直想扇顧子豪兩耳光。
一個實習生，在急診科本來就是跑腿打雜的，連點滴扎針都輪不到他上手。
但顧子豪偏要逞能，硬搶了那個胃潰瘍病患，就為了在考評里加分。
程瀟寵他，居然真的把主刀位置給了他。
可顧子豪只不過是規培生，連執業醫師證都沒有通過，基礎解剖都搞不清楚，她能主刀？
說是老家有急事請假，怕是見情況不妙馬上溜，想讓我來給他善后。
“程主任沒跟我交接這個，而且我現在殯儀館給老婆尸體火化，給不了你手術意見。患者要是情況惡化，你找程主任去。”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把手機卡拔了出來。
可笑，程主任帶著他的小新歡回老家見公婆去了，倒要我來替他們擦屁股？
我淡定的聽著音樂。
沒想到醫院的護士長按響門鈴。我一開門，她就舉著手機：“趙醫生，程主任找你。”
我腦門嗡嗡嗡直響，真是陰魂不散。
沒等我把聽筒放到耳邊，程瀟那零下60度的聲音就傳來：“趙洋，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