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想養。”我語氣淡漠。
“林徵，你也太冷血了。”
喬京孑第一次對我冷臉，眼里失望翻滾，
“果果是我發小唯一的孩子，他出車禍前唯一的牽掛就是讓果果有個家。”
我看著他，不語。
他還在演戲，還在騙我。
演得是如此情真意切。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怕是真的要因為他的質問而良心不安了。
“嫂子，你也太殘忍了吧？”
陳薇薇插嘴，“嫂子，一個小孩子而已，你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樓上，聽見聲音的老婆婆也慢慢走下了臺階，果果跟在她身后，怯怯地靠在她腿邊。
老婆婆皺著眉頭看我，
“夫人，果果那么懂事，你就不能心軟一點？你們沒孩子，也正好讓這個家熱鬧些。”
他們一個接一個，像排練好了一樣，把同情與譴責捏成刀子往我心口扎。
我只覺得小腹一陣陣抽疼，冷汗順著脊背慢慢滑落。
“喬京孑，我們可以自己生孩子。”我咬牙開口，望向他，“為什么要收養？”
我眼里的希望有些破碎，卻還是給了喬京孑一次機會。
可他卻只是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我舍不得你生孩子太辛苦。要是你想生，我們也可以以后再生……果果這么懂事，也許當個哥哥也不錯……”
我腦子里“嗡”地一聲，胸腔像被扯裂。
我們七年沒孩子，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七年，可以說我們不急，可一旦領養了孩子，外人會怎么說？
男人永遠體會不到那種被盯著腹部、被投以憐憫眼神的羞辱。
他甚至沒想過這層。
我笑了一下，冷得像冰渣子。
“既然這樣，那為什么不能讓陳薇薇收養？她不是一直不結婚？正好給她個伴。或者讓你媽養？你多個弟弟也挺熱鬧的。”
“夠了！”
喬京孑臉色驟變，結婚七年第一次對我發火，“林徵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無理取鬧？”
“陳薇薇一個女孩子家，怎么能收養孩子？”
“我媽年紀大了，哪能再收養個孩子！”
他把陳薇薇護在身后，用怒容掩飾眼里的心虛。
我對喬京孑最后的期待在他這句話里徹底死去，像從萬丈懸崖上掉落，摔成一灘爛泥。
我看著他護著陳薇薇的動作，心麻得厲害。
他其實心已經偏了，對嗎？
我喃喃開口，幾乎沒有情緒：“那收養好了。”
反正，也和我沒什么關系。
我們又沒有領證。
孩子照樣不會在我名下。
喬京孑明顯愣住，旋即松了口氣，立刻和我道歉：“老婆，對不起，剛剛語氣重了點，是我不對。”
他怕我反悔，立刻和老婆婆出門，做戲倒是做的全套。
果果站在樓梯最上面，像個布娃娃一樣瞪著我，眼神和喬京孑一模一樣。
我莫名覺得慌，腳下一虛，手扶著扶手往下走。
“林徵。”陳薇薇忽然冷笑，“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聞言還沒反應過來。
“砰——”
伴隨著一陣尖銳的滾落聲，果果居然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他翻滾著摔落在一樓軟墊上，瞬間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