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我任何辯解的機會，只剩忙音。
工作沒了，什么禁養犬傷人的事情？網上？
我連忙打開手機。
只見網上瘋傳著一張照片，王嬸摟著小孫女身上。小黑在旁邊趴著，婆婆拿著棍子趕過來。
配上夸張的旁白：“看看，這就是某些人當寶養的烈性禁養犬，抓傷這么小的孩子，可恨啊，這人為了護著這畜生，還打了自己親侄女一巴掌，臉都打腫了，沒天理了啊！”
視頻加了本地熱門話題標簽，網絡的瘋狂瞬間被點燃了。
“打小孩？還是人嗎？”
“這種大型犬就不該存在，必須打死！”
“狗主人惡臭，養禁養犬還打小孩。”
“人肉她。”
“看面相就是刻薄寡恩的寡婦樣。”
我的手機瞬間成了炸彈。
陌生的號碼潮水般涌來，接通就是鋪天蓋地的咒罵：
“養瘋狗的死人。”
“禁養犬咬人你還有理了？”
短信塞爆了信箱，每一條都淬著毒。
我不敢看手機，只能緊緊抱著小黑。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又尖利地響起來。
我想解釋了清楚，屏住呼吸，做好了迎接又一波污言穢語的準備。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平穩低沉男聲：
“你好，請問是顧欽同志的家屬秦蘭同志嗎？”
家屬，同志這兩個久違到近乎陌生的稱呼砸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是，我是。”我連忙應道。
“這里是市警犬訓練基地管理處。抱歉打擾您。我們查看了檔案，功勛警犬‘追風’，退役編號XXXX，是配屬給您家屬，由您家負責接收養老的，沒錯吧？”
我死死捂住嘴，才沒讓哽咽沖破齒關。
追風是小黑原來的名字，那串數字編號我曾偷偷看過無數次。
“是。”
“我們按計劃安排，明天上午，基地指導員會和市局退警辦公室的兩位同志一起，代表組織前來看望和慰問‘追風’，送上慰問金，了解下它在您家的養老保障情況。”
他的聲音頓了頓，緊接著透出一種更嚴肅的意味：“另外，我們基地網信部門監測到，網絡上近期出現多段聲稱‘追風’襲擊兒童并咬傷他人，且主人拒不認錯的內容在傳播，附帶您個人的隱私信息。這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
那邊的聲音沉了下去：“我們會仔細核查了所有視頻證據和傳播源頭。”
“我們警犬基地，絕不相信，也絕不允許任何污蔑抹黑功勛警犬的事情發生，更不可能放任相關當事人被無故網暴。追風在役期間的表現無懈可擊，這件事的真相，基地和市局都非常重視，已經列為緊急事項！他們這次來，重點之一就是要徹查清楚，請放心！”
電話掛斷了。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
小黑，在我旁邊趴著，好奇的看著我。
馬上就有人替你討回公道了。
手機的振動還在持續，是新的陌生的騷擾號碼。
我不敢掛斷，也不敢接聽，只能任它在那里震動。
因為太累了，一下子睡到大天亮。
第一眼就看向角落。小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