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厲宴臣自小父母雙亡,是爺爺一手將他拉扯大,又把整個黑.道交給他打理。
他還記得成年那天,厲老爺子將整個產業交給他,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宴臣,從此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頂梁柱。”
厲宴臣跪在厲老爺子的遺體前,哭得泣不成聲。
醫生滿臉歉意:“爺爺歲數已經大了,本身就心臟不好,再加上受到劇烈的刺激......我們已經盡力了。”
厲宴臣感到天旋地轉,整個人踉蹌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爺爺!!”
他聲嘶力竭,哭得心肝都在顫抖。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
孩子沒了,親人離世,愛人背叛,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厲晏臣彷佛一夜之間蒼老了二十歲。
喬梵音走后,厲家的生意越做越差,好幾處窩點被抓。
厲家人心惶惶,不少手下提桶跑路。
在助理的推薦下,厲晏臣找了一位算命大師,算厲家的命數。
算命大師看到厲宴臣的第一眼,就眉頭緊皺。
“這位兄臺,你印堂發黑,看起來最近有些心事。”
厲宴臣低頭不語。
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大腦全部都是喬梵音的音容笑貌,無論清醒還是做夢,喬梵音的模樣總是浮現在眼前,折磨得他魂不守舍,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算命大師看了看厲宴臣的眉宇,捋了捋胡子,神情愈發凝重。
“不對呀......你們家的氣運,明明八年前就盡了......!”
“是有人強行逆天改命,用自己一半的壽命替你們延續了氣運!此人一定精通佛道術法,如今她已收回了庇佑,你們厲家的氣運自然就盡了。”
厲宴臣瞬間愣在原地。
八年前......精通佛道術法......
厲宴臣的腦海里瞬間閃過喬梵音的名字。
是她!是她一直在用自己的壽命保佑著他,保佑著厲家!
一股劇烈的疼痛爬上心間,厲宴臣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要活生生被撕成兩半,扔到絞肉機攪碎。
原來喬梵音背地里,為他和厲家做了這么多!
可是他又是怎么對待喬梵音的?
他殺了她的孩子,一次次虐待她,一次次凌.辱她,一次次把她推向深淵!
疼,好疼。
厲宴臣感覺自己的心臟疼得像是被萬千只螞蟻啃噬,蛀空,疼得渾身顫抖,疼得吐出鮮血,疼得眼淚大滴大滴砸落。
算命大師交給他一張符紙:“只要把這張符紙貼在那位庇佑之人身上,便可以強制她用下一世的輪回,換你們厲家百年昌盛。”
厲宴臣苦澀地笑了。
喬梵音已經死了,徹底離開了他,他又要到哪里尋找她?
他拒絕了算命大師的符紙,一個人跑到酒吧里喝悶酒。
酒吧里燈紅酒綠,酒精味混著嘈雜的音響,厲宴臣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企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厲宴臣喜歡喝酒,從前他喝醉酒,喬梵音總是貼心地在家里等著,給他煮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
可是如今,家里再也沒有橘黃色等待晚歸的燈光,再也沒有那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
厲宴臣感覺似乎有一雙手緊緊攥著他的心臟,根本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一位陪酒女扭著水蛇腰,諂媚地在厲宴臣身邊坐下。
"帥哥,怎么一個人喝酒?需不需要我陪你?"
在酒精的作用下,恍惚間,厲宴臣把眼前人看成了喬梵音。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緊緊抱住眼前人。
“梵音,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你終于肯原諒我了嗎......”
“對不起......是我害死了樂樂,是我一次又一次傷害你......求求你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都可以......求求你千萬不要不理我......”
陪酒女被厲宴臣瘋癲的狀態嚇了一大跳,想要掙脫厲宴臣的懷抱。
可是厲宴臣的大手像是鐵鉗一樣剛勁有力,他緊緊地抱著對方,臉越湊越近。
“神經病吧!我不叫喬梵音!”
女人一巴掌甩在厲宴臣臉上,他清醒一瞬,這才看清眼前人根本不是喬梵音,而是一個陌生女人。
厲宴臣捂著生疼的半邊臉,苦澀地笑了。
是啊,喬梵音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也沒有人勸他少喝一點酒,再也沒有人給他煮醒酒湯,再也沒有人愿意用壽命,換他一世安康。
厲宴臣又灌了自己幾杯烈酒,掩面痛哭。
就在這時,助理找到了厲宴臣。
看著曾經叱咤風云的厲哥,如今為情所困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助理感到有一瞬的心酸。
他夫妻喝得醉熏熏的厲宴臣:“厲哥,你清醒一點,別忘了厲家的重擔......”
厲宴臣卻忽然笑了。
“你知道......你知道嗎,我和厲家八年前氣運就盡了,要不是喬梵音庇佑,你還有我,可能早就死了哈哈......”
助理微微一愣,猶豫片刻后,還是把他調查的資料交給了厲宴臣。
“厲哥,我已經查清楚了,當初喬小姐坐牢時,溫小姐買通了獄友折磨喬小姐......還有她也買通了趙強,讓趙強強·奸喬小姐......具體內容您自己看吧。”
厲宴臣接過資料,一頁一頁地翻著,渾身血液都冷了。
用烙鐵燙傷,用鐵棍捅·進下面,各種殘酷的手段,幾乎要把他的眼睛扎出血。
厲宴臣一口鮮血猛地吐在資料上。
他渾身顫抖,心臟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塊。
梵音......你究竟受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