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踢打著摔倒，把背上的騎兵甩進沸騰的水洼。劉懷宸沖向蒼狼旗。

他的環首刀專門砍馬腿，每放倒一騎，就有莊戶從陰影里沖出，

用草叉把落水的匈奴兵釘在泥地上。有個百夫長剛爬上岸，

就被鐵匠王叔用燒紅的火鉗捅進鼻孔。禿發烏孤的青銅面具裂了。

劉懷宸看到面具下那張被燙爛的臉——前世就是這個笑容，在他被挖出心臟前最后映入眼簾。

"你可知本王為何選劉家莊？"匈奴王突然用流利的夏語說道，同時掀開皮甲，

露出胸前掛著的青銅小犁，"當年在朔陽城......"劉懷宸的刀鋒精準挑斷那根皮繩。

他接住下墜的銅犁，發現這正是自家祖傳耒觚缺失的另一半。犁身上刻著陌生的符文，

像是某種地圖。洪水已漲到腰際。他最后看了一眼在濁流中掙扎的蒼狼旗，

轉身躍入祖屋燃燒的廢墟。在房梁坍塌的轟鳴中，

他聽見幼子吹響了求援的骨哨——那是前世朔方軍鎮淪陷前，守將交給他的傳訊之法。

第六章：鐵犁為碑黎明時分，劉懷宸在祠堂廢墟里挖出了那口鐘。

這是用匈奴頭盔熔鑄的喪鐘，鐘體內側刻著三百多個名字。當他用斷刀敲響它時，

混著冰碴的晨風突然送來隱約的馬蹄聲。"是白袍軍！"莊外瞭望的劉鑠狂喜大喊，"阿爹！

白袍軍來了！"劉懷宸卻死死盯著鐘身上的裂紋。

那些紋路組成熟悉的圖案——正是青銅耒觚上殘缺的地形圖。現在他明白了，

祖傳祭器根本不是農具，而是標記著朔方軍鎮秘密糧道的兵符。"銳兒呢？

"他突然抓住次子。劉鑠的笑容僵在臉上："不是...跟著阿爹嗎？

"佛寺殘墻后傳來幼子虛弱的咳嗽聲。十二歲的孩子正用銅盆舀水澆滅余火，

身旁躺著個穿白袍的傷兵。

那人頭盔下的臉讓劉懷宸如遭雷擊——正是前世替他收尸的朔陽軍校尉。"陳...叔？

"他踉蹌著跪下，發現校尉手里攥著半塊帶血的麥餅。垂死的軍人突然瞪大眼睛："劉什長？

你怎么...還活著？"他劇烈咳嗽起來，

"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