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而言，鋼琴不僅是樂器，更是她感知世界的窗口。"她進步很快，"程遠說，

"比我教過的任何學生都快。"林芮笑了笑，"她只聽一遍就能記住整首曲子。

醫生說這是某種補償機制，她的聽覺記憶異常發達。"小雨這時跑了過來，"林阿姨，

我今天學會了《夢中的婚禮》！程遠哥哥說我彈得很好！"林芮摸了摸她的頭，"那太棒了。

不過現在真的該回家了，明天還要去醫院復查。""程遠哥哥，你明天還會來嗎？

"小雨期待地問。程遠看著眼前這個看不見卻比任何人都更"明亮"的女孩，點了點頭，

"會的。"從那天起，程遠的生活有了規律。下午去樂器行教小雨彈琴，晚上則減少飲酒，

開始嘗試用左手寫一些簡單的曲子。令他驚訝的是，

創作帶來的滿足感某種程度上填補了不能演奏的空白。三個月后的一天，

小雨在練習程遠新寫的一首左手練習曲時，突然停了下來。"怎么了？"程遠問。

小雨歪著頭，"這里...感覺不太對。"她彈了幾個音符，"如果改成這樣會不會更好？

"程遠驚訝地發現，小雨的改動確實讓旋律更加流暢。更讓他震驚的是，

小雨隨后即興發揮了一段華彩段落，美妙得令人窒息。"小雨，你以前學過作曲嗎？

"程遠問。小雨搖搖頭，"沒有啊。就是感覺...音樂自己在我腦子里這么流動的。

"程遠突然意識到，他面對的不僅是一個有天賦的學生，更可能是一個音樂天才。

這個認知讓他既興奮又恐懼——他有資格教導這樣的天才嗎？一個連自己都放棄了的失敗者？

那天晚上，程遠久違地夢見了鋼琴。夢中他的雙手完好無損，在黑白鍵上飛舞。醒來時，

枕邊是濕的。第二天，程遠比平時早到了樂器行。讓他意外的是，林芮已經在那里等他。

"有時間談談嗎？"她的表情嚴肅。他們去了隔壁的咖啡館。林芮攪拌著咖啡，

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小雨的親生父母昨天聯系了我。"程遠愣住了，

"我以為她是...""孤兒？"林芮苦笑，"不完全是。我是她生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