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旁邊備好的玉匣和玉勺。她動作嫻熟，舀起藥末，小心地傾倒入匣中。

冰涼的玉勺貼著同樣冰涼的藥末，幾乎感覺不到重量。這活兒干得久了，閉著眼睛也能完成。

起初西王母是沒有吩咐她干這個活的，她看玉兔怪辛苦的，也就一直幫著干了。

反正仙家不召見的時候，她也就是呆在宮中練練舞技，給上頭一個她很努力的姿態，

也沒別的活計，總有閑下來的時候。玉匣漸漸被填滿。她合上蓋子，緊緊壓實。

旁邊還有好幾個空著的玉匣堆著。她將裝好的匣子放在一旁，拿起下一個空匣，

繼續重復著舀取的動作。玉兔的搗藥聲和她裝匣的動作，

構成了一種奇異的、永不停歇的節奏。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姮娥的目光落在旁邊已經裝滿的幾個玉匣上。這些藥末，很快就會被仙娥收走，

送到西王母的瑤池，煉制成能令人長生不死的仙丹。她手上的動作沒停，

腦子里卻像被那玉杵輕輕敲了一下，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浮了上來。

每天……都是這么一匣又一匣。玉兔從不停歇，藥草似乎也從不短缺。這廣寒宮，

仿佛就是個巨大的藥草加工場。那么，西王母手里，到底有多少這樣的長生藥？

第十二章念頭一旦起來，就有些揮之不去。她手上的玉勺下意識地在藥末里輕輕撥了一下。

這小小的玉兔，日復一日，搗出的藥末就能裝滿幾個玉匣。廣寒宮歲月漫長，這樣積累下來，

西王母的長生藥……怕不是堆積如山？那所謂的“人間至寶”，在這天界，

竟像是流水線上源源不斷產出的東西。那么為什么，她要送人，卻讓人間……只此一顆？

在她的瑤池或許是堆如草芥的東西，多給一顆不成嗎？非要他們夫妻分開？

僅僅是因為珍貴嗎？可看這源源不斷的產出，似乎并非如此。再好的東西，

多了也就不值錢了。這個疑問像一顆細小的冰粒，無聲無息地掉進她沉寂的心湖，

沒有激起什么明顯的漣漪，只是沉在那里，帶來一絲微弱的、難以名狀的疑慮。“咚！咚！

”玉兔的搗藥聲依舊規律，不知疲倦。姮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