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仁在擴散的邊緣瘋狂顫抖，死死抓住顧淮安的胳膊，

仿佛那是唯一能讓她在這滅頂之災(zāi)中浮起的救命稻草。她的嘴唇無聲地哆嗦著，一張一合，

卻發(fā)不出任何連貫的音節(jié)，只是像離水的魚兒般徒勞掙扎。

顧淮安的臉色比我身下的尸布還要慘白灰敗。他比江清淺稍微鎮(zhèn)定幾分，

但那所謂的鎮(zhèn)定也不過是表面一層脆弱的薄冰。肌肉繃得死緊，額頭青筋根根暴凸，

如同瀕臨繃斷的弓弦。他試圖去安撫懷里抖得不成樣子的江清淺，手抬起又放下，

顯得異常尷尬和多余。他避開我冰冷的視線，目光快速掃過混亂的人群，

穿著深色西裝、一直沉默如石雕的壯漢身上短暫停留了一瞬——那是他私人安保隊伍的方向。

我的眼角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暗示。呵，想滅口？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顧淮安，

你當(dāng)我是無知稚子，還是真以為你能在青天白日、群儒環(huán)繞之時，遮天蔽日，顛倒陰陽？

胸口燃燒的業(yè)火炙烤著肺部，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帶著燒灼的金屬腥氣。

那股支撐我坐起的力量在緩慢流逝，一陣眩暈兇狠地撞擊著大腦。不行！不能倒下去！

絕不能在這對狗男女面前倒下！牙關(guān)死死咬緊，腥甜的味道再次在舌尖彌漫開來。

支撐在棺材邊緣的雙手指甲深深掐進了堅硬冰冷的木料里，

借助那一點尖銳的痛感維系著搖搖欲墜的清醒。積攢了所有的力氣，如同引而待發(fā)的弓。

夠了！3 婚約未了我張開了嘴，

像一把生銹鈍重的刀強行在冰冷的空氣中緩慢而艱難地開合。那久未發(fā)音的聲帶顫抖著，

摩擦著，撕裂著，最終沖破喉嚨的封鎖，發(fā)出了一個干澀、沙啞，

卻帶著絕對冰點的穿透力的聲音。不算很大，卻如同喪鐘敲響的最后一個音符，

如同冰川斷裂前那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帶著刺骨的寒意，穿透了所有喧囂和混亂的噪音，

清晰地回蕩在陷入瘋狂邊緣的靈堂之上：“哦？”那個單音短促、冰冷、帶著極致的嘲弄，

如同地獄之門的開啟聲，“婚……還沒離呢吧？”聲音艱澀，像磨刀石蹭過生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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