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那張寬大的紅木書桌前，拉開最下方的抽屜——那個曾經鎖著“贗品”罪證的抽屜。

里面空空如也。那本日記，想必早已被他處理掉了，如同處理掉一個不合時宜的證據。

我俯身，從書桌最里側的暗格里，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薄薄的牛皮紙文件袋。

手指觸到那冰冷的紙張，心尖還是不受控制地刺痛了一下。拿著文件袋，我重新走回客廳。

顧承嶼依舊站在原地，姿態帶著一種被冒犯的冷硬。他看著我手中的文件袋，

眼神銳利如鷹隼，充滿了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我把文件袋遞到他面前。

昏黃的燈光下，牛皮紙袋顯得格外單薄，卻沉重得如同壓上了我整個被碾碎的青春。

“這是什么？”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風雨欲來的壓迫感。“離婚協議。

”我清晰地吐出這四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像冰珠砸在地板上，“我已經簽好字了。顧總，

麻煩你，也簽一下。”空氣，瞬間凝固了。顧承嶼臉上的表情，

在聽到“離婚協議”四個字時，發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那慣常的掌控一切的冷硬面具，

第一次清晰地出現了一道裂痕。他眼底翻涌的復雜情緒瞬間被一種難以置信的愕然取代，

緊接著，是迅速升騰起的、被徹底冒犯的暴怒。“離婚？

”他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刺骨的寒意，猛地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極具壓迫感地籠罩下來，幾乎將我完全罩在他的陰影里，“林晚，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就為了今晚那點事？周慕白那條瘋狗亂咬，你就要跟我離婚？

”他伸手，似乎想抓住我的肩膀，或者干脆奪過我手中的文件袋撕碎。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避開了他的手，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墻面。那寒意透過薄薄的衣料，刺入肌膚，

反而讓我更加清醒。“那點事？”10我迎著他幾乎要噴火的目光，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

帶著一種連自己都陌生的冰冷，“顧承嶼，在你眼里，把我當成另一個人的影子，精心打造，

圈養起來，最后被當眾揭穿，指著鼻子罵‘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