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一陣尖銳的幻痛。我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彎起一個弧度。那不是笑，

更像是在冰面上刻下的一道裂痕。“張總，”我的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蓋過了蘇倩的哭嚎和窗外隱約的車流聲，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

“很遺憾看到德貴實業如今的局面。市場有風險，投資需謹慎，這個道理，

您這樣的商界前輩，應該比我更懂。”張德貴的呼吸粗重得像破風箱，他死死盯著我，

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巨大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喉嚨。我從容地拉開抽屜，

取出一份裝訂精美的文件。雪白的封面上，“股權收購協議”幾個黑色大字，像冰冷的墓碑。

我將文件輕輕推到桌沿，正對著他。“不過，我對貴公司的…某些‘核心資產’，

倒是還有幾分興趣。”我拿起桌上一支沉甸甸的萬寶龍鋼筆，旋開筆帽，金屬的冷光一閃。

“磐石資本，愿意以一個非常‘公道’的價格，接手這個爛攤子。

”我的目光掃過協議上那個低得令人發指的收購數字，然后，在乙方簽名處，

流暢而優雅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在死寂的辦公室里異常清晰。

張德貴的身體猛地晃了一下，臉色瞬間由豬肝般的紫紅褪成死灰。

他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巨大的身軀晃了晃，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蘇倩身上。

蘇倩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下意識地扶住他，卻被他沉重的身體帶得一起向后倒去。“砰！

”一聲悶響。張德貴辦公室角落里那尊象征“只進不出”、曾被他視若珍寶的巨大青銅貔貅，

被他撞得轟然倒地。沉重的青銅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令人心悸的巨響。貔貅高昂的頭顱，

從脖頸處斷裂開來，咕嚕嚕滾出去老遠，空洞的眼窩茫然地對著天花板。張德貴癱坐在地上，

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眼睛死死盯著那顆滾落的貔貅頭，又緩緩移到我桌上那份簽好字的協議。

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像瀕死的魚，最終，

一口帶著鐵銹味的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濺出來，星星點點，染紅了雪白的襯衫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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