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銀針般扎在蘇晚晴裸露的脖頸上。她死死攥著外賣箱把手，帆布鞋早已泡得發脹，

每跑一步都發出咯吱水聲。"國際部實驗樓三層..."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抬頭辨認方向。這是她今天送的第十二單，前兩單都因迷路超時被投訴，這單再遲到，

平臺就要扣她三天工資。拐角處，蘇晚晴猛地剎車。

五個穿著精致校服的女生正撐著透明雨傘慢悠悠走在前方，她咬咬牙，低頭從她們身邊擠過。

"哎呀！臟死了！"一個女生尖叫著跳開，"送外賣的沒長眼睛??？"蘇晚晴沒回頭，

加速沖向標著"國際部"的玻璃大樓。電梯遲遲不來，她轉向消防通道，

三步并作兩步往上竄。"301...就是這間。"她喘著粗氣按下門鈴，

手機顯示18:29——距離預定時間還剩一分鐘。

開門的男生掃了眼她滴水的劉海："超時了。""對不起，雨太大...""我不要了。

"男生直接點擊手機屏幕，"已退款。這都濕透了怎么吃？"蘇晚晴僵在原地。

這一單28元，相當于她兩小時的基本工資。她下意識抓住門框："只是包裝袋有點濕，

里面餐盒是密封的...""松手。"男生皺眉，"知道這校服多貴嗎？蹭臟了你賠得起？

"門砰地關上。蘇晚晴慢慢蹲下，撿起被扔出來的外賣袋。紅燒牛肉飯的湯汁從裂縫滲出，

在米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暈開一片污漬。她用袖子去擦，忽然聽見頭頂"咔嚓"一聲。

抬頭看見一個舉著手機的女生，鏡頭正直對著她。"大家看看，這就是不努力讀書的下場。

"女生對鏡頭說，"我要是混成這樣，不如去跳..."蘇晚晴猛地站起來，

女生嚇得后退兩步。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拎起破損的外賣袋轉身下樓。雨更大了。

蘇晚晴站在屋檐下，看著自己映在水洼里的倒影——廉價黑色T恤，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肩上磨破洞的帆布包。在這所光鮮亮麗的學校里，她像一塊移動的污漬。

圖書館的燈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溫暖。蘇晚晴猶豫片刻，推門溜了進去。暖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