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落在僵在沙發旁邊的沈初陽身上。四目相對。沈初陽清晰地看到，

他那雙總是沒什么情緒波動的眼眸里，極快地掠過一絲……尷尬？或者別的什么？

快得讓她幾乎以為是錯覺。但那份不自在的感覺，是實實在在彌漫在兩人之間的空氣里了。

畢竟，前幾天晚上還“順路”送她回家的人，突然以補習老師的身份登門拜訪，

這身份的轉換實在有點猝不及防。“陽陽！愣著干什么？快招呼李老師坐?。∥胰デ悬c水果！

”爺爺完全沒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流，樂呵呵地轉身進了廚房。客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午后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暖洋洋的，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沈初陽局促地指了指沙發：“呃……坐吧。”李帥點點頭，放下書包，在沙發一端坐下，

從包里拿出幾本厚厚的資料和筆記，動作有條不紊。沈初陽則坐在離他最遠的另一端，

中間隔著的距離仿佛能再塞下兩個人。她低頭盯著自己的拖鞋尖，

感覺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翱?，”李帥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聲音帶著點刻意壓制的平穩，“沈爺爺說你……三角函數和立體幾何是薄弱點？

”他翻開一本筆記，推到兩人中間的茶幾上，

“我們先從三角函數的基礎公式推導和圖像性質開始梳理，把概念弄透，再結合典型例題。

”他的語氣恢復了在學校時那種講題的冷靜和專業，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尷尬從未發生過。

沈初陽悄悄松了口氣，也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讓她頭疼的數學符號上。

“你看這個恒等變換，”李帥拿起筆，在草稿紙上流暢地寫下一串公式，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

“sin(a+b) = sin a cos b + cos a sin b，

核心是‘正余余正，符號同前’。關鍵是要理解角度的拆分和組合……”他講得很慢，

條理異常清晰，每一個步驟都拆解得明明白白，

完全不是學校里老師那種“顯然可得”的跳躍式講法。遇到她露出困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