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獅峰龍井、大紅袍母樹…都得靠邊站！我們…我們壟斷它！一起發財！

”王守山像根木樁一樣被搖晃著，懷里緊緊抱著那個硬紙盒和沾著茶漬的機器。他抬起眼皮，

渾濁的目光掃過張宏才激動得變形的臉，掃過他眼中那份赤裸裸、名為狂熱實則貪婪的光芒。

那目光平淡無波，如同在看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物事。他用被攥得發麻的胳膊，

慢慢但堅定地掙脫了張宏才鐵鉗般的手掌。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對著那張寫滿欲望的面孔，

緩緩地、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如同秋風里一片枯葉的墜落。接著，他側了側身，

抱著他的獎牌和機器，沉默地從渾身僵住的張宏才身邊擠了過去，

沿著那條鋪著華麗地毯的走廊，一步一步，走向外面更嘈雜也更真實的世界。身后，

只剩下張宏才因極度錯愕和失落而近乎窒息般的粗重喘息。

喧囂的聲浪被厚重的門簾隔絕在外。后臺一個堆放雜物的昏暗角落里，

趙技術員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整個人幾乎要陷進去。

他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數據接收終端，

屏幕上密密麻麻排列著實時監測曲線和數據流。他雙眼死死釘在屏幕上，

仿佛要將那液晶屏灼穿。蔥段般細長的手指在顫抖，指尖冰冷。屏幕上，

一條代表“攤晾葉層核心濕度差分波動”的淺綠色曲線，如同一條活過來的小蛇，

在理論完美直線上下極其輕微地、卻極其規律地蜿蜒爬行著。曲線波動的峰值與谷值之間，

一個微小的數字在穩定閃爍：【波動峰值：0.5%】。趙技術員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一下，

喉嚨里發出一點干澀的抽氣聲。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線和雜物的遮擋，

死死釘在王守山那雙剛剛掙脫張宏才、此刻正隨意揣在舊西裝褲兜里的手上。

那雙手粗糲、黝黑，指關節粗大變形，滿是長年勞作留下的刻痕和老繭，

如同兩截飽經風霜的枯樹枝。“0.5%……”趙技術員的聲音像是夢囈，

帶著一種世界觀被徹底碾碎的茫然和戰栗，

“那機器…那機器根本測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