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了她的后背，血也在她身下漫開。小孩的額角也被箭劃傷，留下一道血痕，瑟瑟發抖著。

“蕓娘——！”沈硯撲跪在地，顫抖著抱著她的身軀。她身上那件繡著清雅蘭草的舊衣，

是他最喜歡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她眼睛微閉，臉上殘留著一絲安詳。

他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焐熱她那冰冷的身子。手指觸碰到她的衣袖，里面似乎有一個硬物。

他顫抖著拿來出，是一個嶄新的筆袋。素色的錦緞底子上，繡著蕓草。

最刺眼的是筆袋正面那四個用金線繡成的字——“蟾宮折桂”。這一定是她熬夜趕制，

想悄悄放進他行囊的祝福。“蟾宮折桂……”沈硯喃喃念著，滾燙的淚水砸在錦緞上，

眼里充滿著絕望。“筆可折桂，卻護不住一枝蕓草！”他緊緊帶著蕓娘指尖里筆袋。

腰間那支承載著所有青云之志的紫毫筆，成了最大的諷刺。錦繡文章，金榜題名，

在這鐵血地獄里，輕賤得不如一片鴻毛?！白x書郎！發什么呆！”一聲怒吼在身后響起，

帶著濃重的血腥氣。沈硯驚醒回頭。是老鐵匠王伯。這位曾隨邊軍浴血的老兵，

此刻須發倒豎，雙目赤紅，粗布衣服濺滿了血。他手中提著一柄沉重的長柄陌刀，刀身寬闊，

帶著血槽，刀柄纏著皮條，那刀散發著沉默的殺意?！肮P桿子能捅死狄人的狼心嗎？！

”王伯咆哮著，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沈硯臉上。

他將手中那柄陌刀狠狠砸在沈硯腳邊的青石板上！發出“鐺”的一聲震響，火星四濺。

刀鋒深深嵌入石縫里，嗡翁作響?！翱纯?！睜大你這書呆子眼睛看看！”王伯指向城頭，

又指向腳下蕓娘的血泊，最后死死盯住那柄陌刀?！拔恼略俸?，能擋得住這刀？

能止得住這血？能救得了這一城的人命？！拿起它！像個帶把兒的爺們兒！

要么砍翻這群畜生，要么…就跟蕓娘一樣，死得有骨氣！

”沈硯的目光被那柄陌刀死死攫抓住。刀身上映出血紅的殘陽，

也映著蕓娘那已經凝固的血泊。寒光、血光、夕照，在他眼中攪動，

點燃了他心底被圣賢書壓著的火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