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那杯已經變溫的茶，錄音筆在口袋里安靜地工作著，

清晰地錄下了那句“晚棠……你這里，以前有顆小痣的……”以及他后面模糊的囈語。

還有一次，他難得白天在家處理視頻會議。我“恰好”在書房門口幫他整理要送洗的衣服。

他的書房門沒關嚴，里面他低沉的聲音隱約傳來，似乎在和某個心腹助理通話。“……嗯，

晚棠那邊進展不錯……畫廊選址定了……對，我下周過去敲定……這邊？”他頓了一下，

聲音沒什么起伏，“老樣子。她挺安分的，省心。養個替身比養條狗麻煩不了多少，

至少不用遛。”“養個替身比養條狗麻煩不了多少，至少不用遛。”這句話，

像淬了毒的冰錐，

我最后一點可笑的、殘留的、連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名為“或許他對我也有點不同”的幻想。

我端著衣籃的手指，指節捏得發白。臉上卻平靜無波，

甚至還能對著路過的王媽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王媽看著我，又看看書房虛掩的門，

眼神里充滿了同情。我移開目光，端著衣服走向洗衣房。關上門，背靠著冰冷的瓷磚墻壁，

我才允許自己深深地、無聲地吸了一口氣。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和冰冷交織，

最終沉淀成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錄音筆忠實記錄著一切。江燼，這些話，這些真心，

我都替你好好收著了。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機會來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江燼這次“出國”的時間格外長，足足一個半月。期間聯系寥寥，

只有幾條例行公事般的短信：“安好？”“錢不夠說。”我回得更是敷衍：“好。”“夠。

”他回來的那天，正好是我們“協議婚姻”三周年的紀念日。多么具有諷刺意味的日子。

他大概是忘了，或者根本不在意。風塵仆仆地進門，手里……竟然拎著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

這倒是稀奇。三年里，除了“工資”和那些“復刻品”，

他從未在任何一個節日或紀念日主動送過我禮物。我的生日，也不過是像那天一樣，一頓飯，

一瓶酒，一句程序化的“生日快樂”。他隨手把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