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被生活徹底磨平了棱角的空洞和麻木。她慢慢地蹲下身，

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臂環抱住自己，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沒有眼淚，

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敗。像一株被暴風雨徹底摧折、失去所有生機的枯草。“好！過！

”導演的聲音里終于帶上了點滿意，“就是這個狀態！保持住！準備下一場！

”蘇晚沒有立刻起身，維持著那個蜷縮的姿勢幾秒，才緩緩松開自己，

扶著冰冷的道具床沿站起來。腿有些發麻。“演得不錯嘛，挺像那么回事的。

”一個帶著甜膩笑意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蘇晚脊背一僵，慢慢轉過身。

蘇薇薇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近前，手里還端著那杯冰飲料，

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屬于名媛的優雅笑容。她的目光像帶著小鉤子，

上下打量著蘇晚身上那件破舊的戲服，以及臉上未干的灰痕，

眼底深處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一絲快意的嘲諷。“看來這貧民窟的二十年沒白待，本色出演，

都不用怎么費勁揣摩角色了。”蘇薇薇的聲音不大，

恰好能讓周圍幾個豎著耳朵的工作人員聽見，引來幾聲壓抑的嗤笑。蘇晚挺直了背脊，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沉靜的眼睛，如同古井深潭，

平靜無波地看著蘇薇薇：“謝謝蘇小姐夸獎。”“別客氣。”蘇薇薇往前湊近一步，

身上昂貴的香水味霸道地壓過了棚內的濁氣。她微微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

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聽說你最近在爭取‘星輝’那個古裝劇的女三號？

《鳳唳九天》？”蘇晚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投了簡歷，試試運氣。

”“運氣？”蘇薇薇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好笑的事情，掩著嘴低低笑了起來，笑聲清脆，

卻透著刺骨的涼意，“蘇晚，你怎么還是這么天真呢？”她涂著精致蔻丹的手指，

輕輕拂過蘇晚戲服上粗糙的補丁邊緣，動作帶著一種施舍般的侮辱，“有些位置，

不是你踮踮腳就能夠得著的。那部劇最大的投資方之一，是我舅舅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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