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已經(jīng)紅得像煮熟的蝦子，眼神也開始發(fā)飄，說話舌頭都大了。“王總…這杯…我敬您！

合作…合作愉快！”他又端起滿滿一杯白酒，手抖得厲害。“哎喲，小陳，

你這狀態(tài)可不行啊，”姓王的客戶挺著啤酒肚，笑得像尊彌勒佛，眼神卻精明銳利，

“讓小林來！小林看著爽快！”他的目光像油膩的刷子，肆無忌憚地掃過我。

陳嶼的臉?biāo)查g更紅了，混雜著酒精和一種被冒犯的屈辱。他嘴唇翕動(dòng)了一下，想說什么，

卻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彎下腰，痛苦地干嘔起來。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

我看著他那副狼狽又倔強(qiáng)的樣子，看著王總臉上那副看好戲的神情，

一股混雜著心疼和憤怒的血?dú)饷偷貨_上頭頂。我一把按住陳嶼顫抖著還想再去端杯子的手，

力道大得我自己都驚訝。然后，在陳嶼驚愕、王總玩味的目光中，

我端起桌上那杯還晃蕩著的白酒。“王總，我替陳嶼敬您！”我的聲音異常清晰，

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尖銳，“感謝您給機(jī)會！這杯，我干了！

”辛辣的液體像一條滾燙的火線，從喉嚨一路灼燒到胃里，燒得五臟六腑都絞扭起來。

胃里翻江倒海，我強(qiáng)忍著，把杯子重重地倒扣在桌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脆響。

王總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鼓起了掌：“好！小林爽快！就沖你這股勁兒，這單子，

簽了！”生意成了。代價(jià)是，我在污穢骯臟的洗手間里吐得天昏地暗，膽汁都嘔了出來。

陳嶼跌跌撞撞地跟進(jìn)來，眼眶通紅，死死地抱著我。他滾燙的眼淚混著酒氣，

大顆大顆地砸在我的脖頸里，灼痛了皮膚。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遍哽咽地重復(fù)：“晚晚…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用…是我讓你受罪了…”深夜的北京街頭，

寒風(fēng)凜冽如刀。路燈昏黃的光線把我們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我們互相攙扶著，

像兩個(gè)剛從戰(zhàn)場上潰退下來的傷兵，腳步踉蹌。吐空了胃，身體虛弱得厲害，冷風(fēng)一吹，

更是瑟瑟發(fā)抖。陳嶼把他的舊外套脫下來，不由分說地裹在我身上，

那外套帶著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