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門被猛地拉開。王麗華只裹著一條浴巾，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

臉上還帶著未褪盡的紅暈，眼神卻像見了鬼，驚恐地瞪著他。她身后，

一個只穿著褲衩、挺著油膩啤酒肚的胖男人——張建軍認得他，

樓下小賣部的老板趙志強——也探出頭，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被驚愕和一絲慌亂取代。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秒。“建軍？你…你怎么回來了？”王麗華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

下意識地把浴巾往上拽了拽，眼神躲閃。張建軍沒說話。他甚至沒有看趙志強。

他的目光越過王麗華慌亂的身影，落在臥室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大床上。凌亂的被褥，

揉成一團的床單，床頭柜上歪倒的空啤酒罐……每一個細節都像一把鈍刀，

在他心口反復切割、研磨。胸腔里那股堵著的濁氣，猛地炸開了！一股蠻力沖上手臂，

他抄起門邊鞋架上那個沉甸甸的、落滿灰塵的舊花瓶，用盡全身力氣朝里面砸去！“滾——！

！！”花瓶砸在臥室的墻上，“砰”地一聲巨響，碎裂的瓷片和渾濁的臟水四處飛濺。

王麗華尖叫著抱頭蹲下。趙志強嚇得一個哆嗦，肥胖的身體異常靈活地躥回臥室，

手忙腳亂地抓起自己的衣褲。“瘋子！你他媽瘋了！”趙志強一邊胡亂往身上套著褲子，

一邊色厲內荏地罵著，眼睛卻不敢看張建軍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張建軍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就要往里沖。

王麗華卻猛地撲過來，死死抱住他的腿，哭喊著：“建軍！建軍你冷靜點！別動手！求你了！

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你聽我解釋…”她的眼淚鼻涕蹭在他洗得發白的褲子上。

趙志強趁機抱起自己的外套，像一只受驚的肥老鼠，從張建軍身邊貼著墻根，

狼狽不堪地擠出了門，“噔噔噔”地沖下了樓，腳步聲慌亂地消失在樓道深處。

門被“砰”地一聲甩上，震得墻皮簌簌往下掉。

屋里只剩下王麗華斷斷續續的抽泣和電視機雪花屏發出的“滋滋”噪音。張建軍站在那里，

劇烈地喘息著。剛才那股毀天滅地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