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直視著蕭徹那雙因劇痛和憤怒而布滿血絲、卻依舊冰冷的眼睛。

藥丸的成分極其簡單粗暴——大劑量的鎮(zhèn)靜安神藥草（在御藥房廢棄的邊角料里勉強(qiáng)湊齊），

肌肉松弛作用的曼陀羅花粉（劑量是我反復(fù)計算、確保不會致命但足以緩解痙攣的臨界點），

最后用濃醋調(diào)和搓丸，氣味刺鼻難聞，但此刻也顧不上了。蕭徹死死地盯著我，

又盯著我手中那幾粒其貌不揚(yáng)、甚至有些可疑的藥丸。他身體痙攣的幅度越來越大，

牙關(guān)的咯咯聲也越來越響，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困獸般的低吼。“此藥……可暫緩痙攣！

陛下！” 我再次開口，語氣斬釘截鐵。生與死的抉擇，只在瞬息。下一刻，

蕭徹猛地伸出手！那只痙攣抽搐的手，帶著巨大的力量，

一把將我手中的藥丸連同油紙都抓了過去！他幾乎是憑借著最后一絲意志，

將幾粒藥丸胡亂地塞進(jìn)了嘴里，用力地、艱難地吞咽下去！殿內(nèi)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盯在皇帝身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息都像一個世紀(jì)般漫長。

蕭徹緊握的拳頭依舊青筋暴起，身體依舊緊繃，但令人窒息的牙關(guān)緊咬聲，漸漸減弱了。

下頜肌肉劇烈的跳動，也似乎平緩了一些。他急促而沉重的喘息聲，

在寂靜的大殿里顯得格外清晰。又過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他緊繃如弓弦的背脊，

終于一點點地、極其緩慢地松弛了下來。緊握的拳頭，指節(jié)也緩緩松開。

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冷汗浸濕了鬢角，但那股致命的、仿佛要將身體撕裂的痙攣，

終于被強(qiáng)行壓制了下去！“呼……” 不知是誰，長長地、心有余悸地吐出了一口氣，

打破了死寂。王太醫(yī)癱在地上，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看著皇帝漸漸平復(fù)的呼吸，

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更有一種被徹底打敗認(rèn)知的茫然和……敬畏。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我，這個一身粗布、卑微如塵的宮婢。蕭徹靠在寬大的龍椅里，閉著眼，

胸口劇烈起伏，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睜開眼，那雙深不見底的寒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