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太監腳步匆匆,滿臉堆笑地踏入芙蕖宮,,聲音尖細又透著興奮:“娘娘,”
鎏金宮匾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目金光,“芙蕖宮” 三個大字筆鋒剛勁又不失飄逸。朱紅宮墻綿延,與琉璃金瓦相互映襯,彰顯出皇家的威嚴與奢華。
宮門前,兩尊漢白玉麒麟昂首挺立,栩栩如生,似乎時刻守護著這座宮殿。穿過宮門,一座巨大的漢白玉蓮花池映入眼簾,池內碧水盈盈,嬌艷的芙蕖肆意綻放,粉白花瓣上掛著晶瑩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珍珠般璀璨。池邊垂柳依依,細長的柳枝隨風輕舞,與芙蕖的清香交織在一起,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氣息。
奢華與恩寵的氣息撲面而來。鎏金宮匾、朱紅宮墻、琉璃金瓦,每一處細節都在無聲訴說著主人的尊榮,分明鐫刻著 “寵妃” 二字。
小太監繼續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前行,來到宮殿主殿。“娘娘,皇上剛下朝,這會兒正往咱們殿里來呢!”
柔妃慵懶地斜倚在雕花拔步床上,指尖慢悠悠地摩挲著鎏金護甲,聞言,柳眉輕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兒,皇上來的次數還少了?瞧把你激動成這副模樣。” 雖說言語里滿是嗔怪,可她還是起身,由著宮女幫她整理云鬢,鏡中的眉眼間,難掩一絲期待。
正當柔妃對著銅鏡,眉眼間流露出一絲期待時,殿外傳來了整齊而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明黃身影裹挾著凜冽氣息踏入殿內,皇帝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往日里深邃溫和的眼眸此刻布滿寒霜,周身散發的怒氣,讓殿內溫度驟降。
柔妃心中 “咯噔” 一下,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忙帶著宮女們跪地行禮:“陛下萬安。” 然而,皇帝并未像往常那般,溫柔地扶起她,而是負手而立,冷冷地盯著她,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許久,皇帝冷聲質問:“柔妃,你可知罪?”
這一聲宛如平地驚雷,震得眾人渾身一顫。柔妃抬起頭,眼中滿是惶恐與不解:“陛下,臣妾…… 臣妾不知犯了何罪?”
皇帝龍袍下擺劇烈抖動,脖頸青筋暴起。他猛地將手中奏章狠狠甩在地上,奏章在金磚上滑出老遠,發出刺耳的聲響:“瞧瞧你那草包哥哥!朕顧念著你的情分,屢屢破格提拔。可他呢?竟連自家女兒都管教不好!”
皇帝胸膛劇烈起伏,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繼續怒吼:“他女兒在大慈寺里肆意妄為,對普通百姓百般欺壓。大慈寺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家祈福的圣地,這不是公然打朕的臉嗎?”
“今天朝堂上,御史言官集體發難,聯名參奏,強烈要求罷免他的官職!” 皇帝聲音愈發高亢,帶著無盡的憤怒。
“溫書寧那老匹夫,平日里就剛正不阿,今日更是指著奏章,唾沫星子都噴到朕臉上了,斥責朕治吏不嚴!朕的顏面,都被你哥哥丟盡了!”
柔妃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哆哆嗦嗦地撿起地上的奏章,匆匆掃了幾眼,雙腿一軟,癱坐在地:“陛下,求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饒了哥哥這一回吧”
皇帝余光瞥見柔妃的動作,眉頭不自覺皺起。柔妃膝行向前,滿頭珠翠七零八落,幾縷發絲黏在被淚水打濕的臉頰上,原本泛著珍珠光澤的肌膚,此刻蒼白如紙。
她的眼眸猶如被雨水打濕的小鹿,氤氳著水汽,淚珠子一顆接一顆滾落,在繡著金線的裙擺上暈染出深色水痕 。纖細的雙肩劇烈顫抖,發出壓抑的抽噎聲,胸前衣襟隨著呼吸急促起伏。往昔明艷動人的唇瓣,此刻因啜泣微微發顫,好似風中搖曳、即將凋零的花瓣。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皇帝心頭一緊,
“陛下,求您念在往日情分,饒過兄長這一回。他平日一貫謹小慎微,從不敢仗勢欺人,或許只是一時疏忽,才讓小女闖出禍事。臣妾愿代兄長領罪,往后定督促他嚴加管教家人。” 她雙手伏地,身子因抽泣劇烈顫抖,身旁的宮女太監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整個芙蕖宮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皇帝眉頭擰成一個 “川” 字,目光如炬地盯著柔妃,片刻后,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警告:“柔妃,你該為七皇子多想想。你難道想因為一己之私,毀了七皇子的前程?”
柔妃臉頰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睫毛上淚珠搖搖欲墜。在聽到皇帝的警告后,她身軀劇烈一震,眼神瞬間從慌亂迷茫轉為震驚呆滯。嘴唇微微張開,像一條缺水的魚兒,幾次開合,卻被恐懼扼住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
皇帝稍稍平復情緒,聲音卻依舊冰冷:“從即日起,你閉門思過,不得踏出芙蕖宮半步。若再有人為你兄長求情,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