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的時候,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把我打發。
我顫抖著手拿起筆,在表格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抽血室的門“咔噠”一聲關上時,我感覺那聲音像一道結界,把我整個人封在了黑暗里。
那一刻,我知道,我們直接那條被我固執牽引的線,徹底斷了。
抽完血出來,我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
手臂還纏著紗布,我雙手冰涼,腳步浮軟。
謝書辭站在門口,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他喉嚨動了動,最后只說了句:“姜晚,謝謝。”
我沒應,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他不再攔我,仿佛默認我此刻的離開只是情緒上頭。
所以三天后,他親自把林晴意接回了家。
他說:“醫院條件不好,她身子還虛著,情緒激動,先讓她住一段時間。”
他的語氣是那樣不容商榷,所以我離開了。
一個月后,我搬了家,和謝書辭再也沒有聯系過。
直到他的好友陸驍帶著小女友去醫院例行體檢,正巧在婦產科樓下碰見了我。
我戴著口罩,臉色蒼白,剛從門診出來,手里還拿著藥單。
陸驍皺了眉,回家后便跟謝書辭提了這事。
“她臉色很差,看起來跟做了手術似的。”
他看了謝書辭一眼,試探道:
“你倆不是還在鬧別扭嗎?她不會是得了什么病你都不知道吧?”
謝書辭聽完,心里一緊。
他下意識想拿起手機聯系我,手指卻僵在屏幕前,最終沒按下去。
第二天一早,他讓家里的老管家幫他去查一查。
傍晚時,管家回來,神色凝重。
“少爺,查到了。”
“她那天不是去看病,是……做人流。”
謝書辭猛地一震,手里的咖啡杯應聲落地,碎片濺了一地。
他不敢相信:“你說什么?”
“她一個人去的,在掛號記錄里……寫的是自主終止妊娠。”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謝書辭呆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被人按進了冰水里,冷得發顫。
腦海里突然閃過她離開的那晚,她什么都沒說,連一句責怪都沒有。
他以為她只是賭氣走了,以為她終究還會回來。
可她連懷孕這件事都沒有告訴他。
謝書辭站在窗前,指尖死死攥著手機,骨節泛白。
她居然懷孕了。
居然悄無聲息地去流了這個孩子。
他的腦子里一團亂麻,忍不住反復回想她離開的那天。
他總以為姜晚會為他妥協和率先先低頭求好,這種自信幾乎是刻到了骨子里。
可現在,有什么東西正在分崩離析,讓他感到失控。
林晴意的身體恢復得比醫生預期還快。
她住在謝書辭別墅的這段時間,仿佛真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
傭人對她言聽計從,她也毫不避諱地參與家中事務。
得知姜晚一個人做了人流那天,謝書辭失魂落魄回了家。
林晴意站在客廳陽臺邊,看見謝書辭推門進來,便笑著打了聲招呼:“老公,你回來了。”
謝書辭沒有應她,只直截了當地道:“晴意,你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