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去公司的路上，車里很安靜。
江牧嶼開著車，沒有說話。
林清清坐在副駕駛，不時偷偷看他一眼，像是想說什么。
終于在等紅燈時，她開了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江牧嶼沒回頭，只輕聲“嗯”了一聲。
林清清笑了笑，語氣帶著點懷念：“你來我們學校做講座，我是學生會負責接待的那一批人。你站在講臺上，穿著西裝，講的都是金融科技方面的內容，我一句都沒聽進去，只覺得你很好看?！?/p>
江牧嶼沒說話。
“后來我進了你公司做實習生，硬是從別的部門擠進了你辦公室做秘書?！彼吐暤?，“我知道你結婚了，我也知道我不該靠近你，可我還是靠近了?！?/p>
她頓了頓，語氣低下去：“簡時念只能在家里等你，而我每天都在你身邊，你早上喝什么咖啡，加幾分糖，我比她還清楚?！?/p>
林清清輕聲道：“那天簡時念來公司，我特意把你的行程表遞給她看，想讓她知道我比她更了解你，她沒說話，只是看了我一眼。”
她側頭看他，笑意浮在嘴角：“你知道她說了什么嗎？”
江牧嶼沒應，她自己接著說：“她說，‘清清，我知道你喜歡他，只是，你走得再快，我和他還是從一開始就在終點。’”
“你知道我那時候什么感覺嗎？就像明知道故事的結局很可能是我輸的一敗涂地，可我還是不甘心，哪怕是飛蛾撲火，我也要賭那一絲可能?！?/p>
江牧嶼終于開口，語氣不冷不熱：“你有時的確比她懂我一點?！?/p>
林清清一怔，看向他。
“可那是因為她沒費心討好我?！彼f，“用盡手段爭來的東西，本來就不會長久?！?/p>
林清清咬了咬唇：“所以在你心里，我永遠只是個算計過你的存在？”
“清清。”江牧嶼淡淡看她一眼，“你知道你做過什么。”
是的，她知道。
她知道簡時念去外地出差，江牧嶼一個人天天在公司和酒桌之上輾轉，而她卻在簡時念回來的前一晚，乘著江牧嶼喝醉了，把他帶到酒店，抱著他、吻他，甚至睡在了他床上。
一場模糊的夜晚，一個曖昧的早晨，江牧嶼當時什么也沒有說。
后來，她和江牧嶼的關系開始變得復雜。
有時是秘書，有時是情人。
有時江牧嶼對她的好，甚至讓她產生了一種這個男人愛她的錯覺，讓她不由自主的恃寵而驕。
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要和簡時念分開，也沒說過愛她。
林清清低聲道：“那你為什么不趕我走？”
江牧嶼淡淡：“因為你有價值。”
林清清像是被這句話深深的扎了心口，臉色發白。
“那你有沒有哪怕一刻，是因為喜歡我，才留我在你身邊的？”
他沒回話，只是側頭看了她一眼，像是認真思索了一瞬。
“你聰明，體貼，會做事，也知道進退，這些都讓我省心，所以我確實喜歡你，哪怕是現在，也是?！?/p>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生活里的調味劑，不是主菜？”林清清問。
“對。”江牧嶼有些驚訝于她的比喻，挑了挑眉，答得冷靜而清楚。
車緩緩駛入公司樓下的停車場。
林清清沒再說話，默默解開安全帶，拿起包準備離開。
下車時，她忽然問他：“要是簡時念真的要和你離婚，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江牧嶼看著她，語氣依舊平穩：“她總歸會回來的。你不該幻想這個不切實際的可能?！?/p>
林清清低下頭，指節攥得發白。
她是聰明的，卻偏偏在感情上賭錯了一步。
插足別人的感情，本就不光彩。她用盡手段從江牧嶼的“秘書”變成了“枕邊人”，卻也因此注定得不到他的全部。
她可憐嗎？
也許吧。
但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可恨，起碼對于簡時念而言，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