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兩周內交貨。"曉梅姐，這線不夠了。"女工王秀芬舉著空線軸說。

曉梅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眼所剩無幾的縫紉線："先用白色的頂著，我明天一早就去買。

"資金緊張，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晚上九點，送走兩名女工后，

曉梅繼續獨自工作到凌晨。累了就趴在縫紉機上瞇一會兒，醒來接著干。

女兒小雨被送到母親那里照顧，她已經一周沒好好抱過孩子了。交貨前一天，

曉梅檢查最后一件衣服時，發現袖口縫歪了。她毫不猶豫地拆線重做，

盡管這意味著又要熬一個通宵。當太陽升起時，五十套童裝整齊地碼放在紙箱里，

每一件都熨燙平整，線頭修剪得干干凈凈。

陳志遠驗貨時驚訝地挑眉："質量比我想象的好得多。""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最好。

"曉梅的聲音雖然疲憊，但眼神堅定。陳志遠額外多付了五十元獎金："這是你應得的。

"這筆錢解了燃眉之急。曉梅買了更多布料和輔料，還添置了一臺二手鎖邊機。漸漸地，

作坊開始接到更多訂單——先是附近鄉鎮的百貨商店，后來連縣城的商家也找上門來。

1987年夏天，曉梅租下了隔壁的空房，工人增加到六個。她設計了幾款新式連衣裙，

在縣城的集市上賣得特別好。正當事業有點起色時，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幾乎摧毀了一切。

那天下午，曉梅正在教新來的女工裁剪技巧，兩輛工商局的吉普車呼嘯而至。

五個穿制服的人闖進作坊，為首的亮出證件："有人舉報你們非法經營，涉嫌投機倒把，

現在依法查封！""同志，我們有正規營業執照..."曉梅慌忙翻找文件。"沒用！

"那人冷笑，"個體戶不允許雇傭超過五人，你們這是資本主義剝削！還有這些布料，

來源合法嗎？"工人們被驅散，縫紉機被貼上封條，成品和半成品全部沒收。

曉梅呆呆地站在空蕩蕩的作坊里，耳邊回響著最后的警告："三天內到工商局接受處理，

可能面臨罰款和刑事處罰。"晚上，曉梅抱著小雨坐在門檻上，淚水無聲滑落。

她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