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慕楠站在律所門口，渾身血液仿佛凝固。
沈逸城就站在她面前，還像曾經一樣西裝革履，卻面露憔悴，眼底翻涌著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慕楠……”他聲音沙啞，伸手想碰她。
“對不起，我全都知道了……是林詩怡一直在騙我……”
江慕楠后退一步，躲開了他的觸碰。
這句道歉，她等了太久，可是直到她終于放下過去，他才說出來。
“所以呢？”她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鋒利。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沈逸城瞳孔微縮，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冷漠。
他以為自己的到來會讓她感到高興。
畢竟，她曾經那么愛他……
他喉結滾動，直視她的眼睛。
“那封離婚協議不作數，我不同意離婚，我不能沒有你……”
看著他落寞的神情，江慕楠突然笑了，眼眶卻有些濕潤。
她抬頭看他，眼中滿是疲憊。
“沈逸城我告訴你，結婚這么多年，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當年我對你的好，我對你付出的那些事，你也裝作看不見，現在說這些……”
她搖搖頭，“太遲了。”
這句話讓沈逸城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太遲了？怎么會太遲？
他們之間不是一直在相處的很好嗎？
他下意識上前，卻被宋瑾年攔住了。
“沈先生，請不要再來打擾她。”
宋瑾年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
沈逸城死死盯著他，眼中怒火翻涌，“你認識我？”
“認識啊，你是……”他笑了笑，“慕楠的前夫。”
“前夫”兩個字，徹底激怒了沈逸城，他猛地攥住他的衣領。
“你算什么東西？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宋瑾年沒有動怒，只是微微側身，將江慕楠護在身后。
“你看不出來慕楠很排斥你嗎？”
他猛地攥緊拳頭，卻在看到江慕楠蒼白的臉色時，硬生生忍住了。
他聲音低啞，近乎哀求，“慕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江慕楠沒有回答，只是轉身走進了律所。
“我們要去工作了，請不要再來打擾。”
宋瑾年冷冷看了沈逸城一眼，也跟著離開了。
沈逸城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胸口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
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回到律所，同事們看到江慕楠和宋瑾年一起遲到進來，有些驚訝，畢竟他們兩個都是律所最自律的人，從來沒有遲到過。
更重要的是，大家發現江慕楠竟然連衣服都沒換，頓時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一個女同事眨了眨眼，“昨晚過得不錯？”
“江律師，沒想到你和宋律師……”另一個同事擠眉弄眼。
江慕楠耳根發燙，剛要解釋，宋瑾年已經擋在她面前，無奈地笑道。
“別鬧她了，昨晚只是特殊情況。”
他的語氣溫柔卻堅定，同事們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但眼中的調侃卻絲毫不減。
江慕楠抬頭靜靜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總是在保護她，無論是在法庭上，還是在生活中。
她回憶在德國的種種遭遇，宋瑾年始終默默在她身邊陪伴，卻從沒有過分越界她的生活。
江慕楠的心中突然一陣酸澀。
下班后，同事們陸陸續續離開了，宋瑾年來到江慕楠的工位，堅持要送她回家。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更何況你的手還沒好……”
“我不放心。”
他打斷她，眼神認真，“沈逸城可能會再來找你。”
江慕楠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夜色漸深，路燈在柏林的街道上投下昏黃的光暈。
兩人并肩走著，誰都沒有說話，但氣氛卻并不尷尬。
車停在了公寓樓下，他將她送下車，陪她走了一截小路。
公寓門口空空如也，并沒有沈逸城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氣。
就在宋瑾年準備向她告別時，江慕楠突然感覺到身后有人在盯著自己，回眸看，卻好像空空如也。
不安的心情逐漸擴大，就在宋瑾年轉身離開時，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斜后方朝著他們一步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