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看秦雨薇，只是低垂著眼，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穩住聲音：“…知道了。

”她的順從和麻木，像是一瓢油澆在陸沉舟心頭那團名為“恨”的烈火上。他猛地跨前一步，

一把攥住她細瘦得驚人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知道？”他逼近她，

溫熱的呼吸噴在她冰涼的額頭上，帶著濃重的酒氣和一種摧毀一切的暴戾，“你知不知道，

云帆死的時候有多慘？他才十九歲！你這種蛇蝎心腸的女人，只配活在爛泥里！

你連給雨薇提鞋都不配！”手腕的劇痛鉆心，肺部的空氣被擠壓得一絲不剩。

蘇晚的臉色由蒼白轉為駭人的青灰，身體搖搖欲墜。她死死咬住下唇內側，

直到嘗到更濃的鐵銹味，才沒有當場咳出來或者暈倒。她只是緊緊地抿著唇，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遮住了所有情緒。“沉舟，別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

”秦雨薇適時地挽住陸沉舟的胳膊，柔軟的身體貼著他，“我有點累了，我們回房吧？

讓她趕緊干活。”陸沉舟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狠狠甩開蘇晚的手。蘇晚踉蹌著后退，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窒息感。“滾去干活！

”陸沉舟丟下冰冷的命令，摟著秦雨薇轉身離去，再沒看她一眼。鐵門沒有關死，

留下一條縫，足夠讓樓上隱約的談笑聲、秦雨薇嬌媚的撒嬌聲，

還有…一些令人心碎的曖昧聲響，絲絲縷縷地滲透下來，鉆進蘇晚的耳朵里，

如同最鈍的刀子，反復切割著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臟。她靠著墻滑坐到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破鑼般的雜音，喉嚨里堵得厲害。

她摸索著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藥瓶，倒出兩片白色的藥片，沒有水，

就這么干咽下去。苦澀的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暫時壓下了翻騰的血氣。不能倒下去。

她對自己說。至少…至少現在還不能。她扶著墻，艱難地站起來，

拿起角落那把破舊的拖把和水桶。冰冷的水浸透了她的褲腳。她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步，

走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