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刺耳的斷線音效響起。分屏里那張涂脂抹粉、驚愕扭曲的臉瞬間消失，

被黑屏取代。世界清靜了。只有我直播間的主畫面還亮著，

右下角的計時器卡在00:04:58。彈幕徹底瘋了，密集到根本看不清任何字句，

只剩下瘋狂滾動的彩色光帶。我靠在椅背上，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剛才強行壓下的怒火此刻在四肢百骸里沖撞，燒得指尖都在微微發麻。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太陽穴血管突突跳動的聲音。那張準考證上619分和女孩倔強的眼神，

交替在我眼前閃回，像幻燈片，灼燒著我的神經。“抱歉各位，”我重新坐直，

聲音恢復了冷靜，但那份冷意并未退去，“今天的咨詢就到這里。

涉及到潛在的人口買賣和脅迫婚姻，已嚴重違法，超出普通法律咨詢范疇。我需要整理一下。

大家們…散了吧。再見！”我甚至沒等觀眾反應，直接關閉了直播。屏幕瞬間全黑，

映出我自己模糊而疲憊的倒影。辦公室徹底安靜下來，只有電腦主機風扇發出低沉的嗡鳴。

窗外城市的霓虹燈光無聲地流淌進來，在地板上投下變幻的光斑。我閉上眼，

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買賣人口。這四個字在我腦海里沉甸甸地壓著。那女孩，才十八歲，

高考619分……她的人生才剛剛鋪開畫卷，就被至親當作貨物，標價八萬八，

賣給了所謂的“敦實”技術工，只為了給另一個兒子鋪就婚姻的紅毯。

那張貼在土墻上的紅雙喜，此刻在我腦海中扭曲變形，像一張咧開的、貪婪的血盆大口。

“叮咚！叮咚！叮咚！”手機像垂死掙扎般瘋狂震動起來，提示音連成一片。我睜開眼，

拿過手機。屏幕亮得刺眼，鎖屏界面已經被各種APP的推送通知徹底淹沒。

微博圖標瘋狂閃爍，后面跟著一個血紅的“爆”字標簽：#黑心律所怒懟扶弟魔# 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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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推送也不甘示弱：速看！律師直播怒掛咨詢者：“你這是在買賣人口！